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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辦的瞧著有點『絕』,但是呢,還得往回圓。
院子前面這地方四爺叫人幫忙平整出來,然後自己做了籃球架子,想辦法買了籃球回來,年輕人沒事了,打球嘛。
那邊有那空餘的邊邊角角的地方,弄幾個桌球檯子,這不是也能耍麼。
在面朝南一溜,再用廢舊的木棍棍釘一釘,木座椅就固定好了。冬天天好的時候坐在這裡面朝南曬著,曬暖暖多好。兩邊別人家的房舍正好擋住風,最是舒服不過了。
今兒的天不好,陰沉沉的,眼看就落雪了,滿場子還跑的是半大的娃,在這邊玩著呢。看著熱熱鬧鬧,人氣極好。
新蓋的房嚴整的很,進了門左手邊是個會客廳,平時來了客人就在前面。其他的房舍成合圍的樣子,房間門都朝院子開,私密性很好。
如今房子就這麼放著,慢慢幹著。人還是住在後面的。
今兒回來,金司炳和金司烽都在這邊。這是金家的老二和老三,桐桐愣了一下,叫了一聲二哥、三哥。
金司烽之前在椅子上蹲著呢,見桐桐跟著回來了,就趕緊從椅子上下來,用手在凳子上官擦了擦,又在棉襖上抹了抹,尷尬的笑了笑。
桐桐:「……」其實韓翠娥的習慣很好,可以說她其實是有些潔癖的。大戶人家養成的習慣,真不是那麼容易改的。
可是金家這爺們幾個都長的屬於瘦小型的,大概是覺得坐在椅子上不大舒服,反倒是那樣蹲著更舒服吧。總喜歡那個樣子。
韓翠娥像是沒看見一眼,說四爺,「把桌子拉開,吃飯。」
小飯桌靠牆,平時只有三人吃飯,正好三面空著,剛剛好。現在多了兩個人,就只能拉開,放在屋子正中間。
泡的酸蘿蔔,酸菜燉粉條,苞米麵的餅子,玉米碴子紅薯粥。
家常飯,在而今來說真就是很好了。
桐桐吃了一個餅子,喝粥去了。這麼一盆的餅子,這哥倆吃的狼吞虎咽的,風捲殘雲一般。
四爺也不好問人家為啥好好的上這邊來吃飯了,只說些家常話,「看這天明天的雪小不了,得給爸燒炕,多燒點。塞上半袋子木渣,不要怕不夠燒,快完了你提前言語,我想辦法再給拉些。」
桌上的菜都被吃完了,老二才說,「爸半夜都走了。」
走了?去哪了?
「家裡存著的椽、檁,這些蓋房用的東西,全都不見了。」老三瓮聲瓮氣的,「那是留著蓋房的,你這邊蓋房的時候大哥還說,家裡有椽檁呢,跟生產隊要個宅基底子,哪怕再蓋兩間草房呢,好歹是個窩。成家的時候有地方就行。結果今早起來,我上茅房去的時候,看見後院裡摞著的椽檁都不見了。我倆就是過來問問,看看爸是不是跟媽提過。」
韓翠娥搖頭,「沒有!從來沒提過。他一個人也不能扛走,要是扛,那就是給附近的誰了。要是拉走的,那給的人可能就遠了。」
「昨兒我爸就說用一下江家的架子車,昨晚上都拉回去了,今早架子車也不見了。」
那就是給的遠了。
桐桐心裡咯噔一下,別真是給拉去省城了吧。上次去城裡的時候,金中州就說他能弄這個能弄那個的,別真給金家拉去了吧?
她看四爺,四爺把碗裡的紅薯都給桐桐,今兒這個下到粥里的紅薯特別好吃:吃吧。管他拉到哪去了,你只當不知道就完了。誰也沒求著他,他自己願意的。
行吧!桐桐吃飯了。
四爺就說這哥倆,「也別急,總能回來了。回來問問就知道了。」
結果下午金中州還沒回來呢,古槐找到了公社,也不管是不是在廣播,砰的一聲把門給踹開了,然後啪的一聲拍了一張十塊錢的大團結在桌上,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你公公拉著一車木料去你娘家,你爸說當面給錢你公公不要,叫我把這十塊錢捎回來,你給你公公吧。」
說完直接走人!
古槐肯定是故意的,他知道這是廣播,大家都聽的見。他這麼鬧一回,就是羞四爺的!你看,你爸巴結人家,人家看你們窮,都不敢收,錢叫我給捎帶回來了。
林溫平老實,也不好沾親家的光。這邊送了,那邊只能收下。然後還怕給自己這邊惹下是非,一點都不敢耽擱,叫古槐給把這十塊錢捎帶回來了。
好傢夥,這聲音順著喇叭傳出去,誰聽不見?
四爺會覺得丟人嗎?
不會!公社裡這些人誰不知道咋回事。當時高主任就在現場,這繼父子完全沒有相像的地方。
桐桐也不會覺得丟臉。這還好呢,省的叫人說起來好似自己的娘家沾了金中州多少光似得。
說實話,那椽檁真不值十塊錢。只不過那玩意是干木料,在城裡不好踅摸。現在啥都是統購統籌,木頭也是一樣。他們弄不到,這邊有,給拉去了而已。
但是這東西在農村也並不是那麼好攢的,啥都是公家的,成材的樹木並不能亂砍伐。溝里倒是有很多樹,像是構樹、榆樹、槐樹之類的,但是這些都是雜樹。每年新發出來好多,長起來沒有小孩的胳膊粗就被砍下來,端直的留下農具上需要用。其他的就是柴火,家家戶戶都留著燒柴呢。
都是長不成材,也不等成材就砍沒了。
而蓋草房需要什麼?麥稈、土坯、人力,再就是大梁三幾根,椽檁需要量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