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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粉多了,就多配比一些。魚粉少了,就少配比一些。
像是蝗蟲這樣的東西,收集起來烘乾磨粉,朝廷花銀子收購的。誰家的乾菜菜乾有多的,也能跟朝廷兌換食鹽家用。
所以,這幾年就是靠著這個法子,籌備備災糧的。
這玩意當然不好吃,但肯定能活人命。
而且,不是沒法子,都不會有人樂意吃這玩意。所以,這幾年調運這個東西,沿途就沒聽說遺失過。
這是桐桐實在弄不出芋頭泥磚,卻配比出這個東西。這玩意壓制好了之後,那硬度堪比磚塊,真能砸死人那種。
真到了斷頓要餓死人了,按照口糧配比,一塊備荒糧是一個人兩天的口糧。村里按照人口往下分。這一塊備荒糧加上水擱在鍋里熬煮,能煮出來半鍋。或是給砸碎了,一頓煮一點。一塊足夠一個人吃兩天了。
這玩意,桐桐和四爺自己試過,特別難吃,但吃了也飽腹,雖然不耐消化,稍微干點活就容易餓,但這種飢餓是一般人能接受的飢餓程度。扛一個時辰就到了飯點了,其實也還行。
當然了,也有特殊的備災糧,便是乳酪。
家中有五歲以下孩童的,有七十以上的老人的,每天都定量的乳酪。
因此,這些年,跟遼國的貿易,藥品換回來的都是乳酪,以備災時用。
日常備災,是大陳百姓的普遍認知。第一年還有人糊弄事,摻著泥沙就那麼弄。
弄就弄吧,沒人管。結果自家受災了,吃到嘴裡了就明白了。這種事誰也別糊弄,誰知道交上去的最後落到誰的嘴裡了?保不齊轉了一圈就又回來了呢?因此,九成九都是好的。但要是碰上那孬的,怎麼辦呢?反正有沙土也不是別的,吃不死人就行。
但也因著朝廷上下重視,也確實是怕鬧災怕的很。
所以,很多百姓家裡人家也存備荒糧。只要又多餘的乾菜,拿去縣城加工一下。壓制壓制總成吧。地里的泥鰍黃鱔烘乾了弄成粉末,便是弄兩野雞烘乾成肉乾呢,再加點鹽,再把粟米炒熟碾成粉末,混在一起壓制,條件好的,叫糧食多點。條件不好的,一塊磚一把糧食也行。這麼做的至少比朝廷的好吃呀!而且,特別耐放,兩三年都不帶壞的。
壓制好了之後帶回家,把這玩意封存在缸里,用草木灰封住,抹上黃泥,再給上面蓋上石板或是木板,三五年不動它,那都能一直好好的。
有錢的人家存好糧食,沒錢的人家這麼存糧,也一樣能過災荒。
朝廷再給補充一部分,這幾年不是這裡鬧災,便是那裡鬧災,下面從沒報上來過有餓死人的。這就是成效!
朝廷重視是一方面,得百姓也重視起來就是另一方面了。
得教給百姓怎麼度過災荒!朝廷的備災糧大家都有參與,那咱自己也能準備的起呀!就是勤快一點呀,便是沒有搭配的糧食和食鹽,多弄點藥材和野菜,拿去換也能換來一部分。搭在一塊不就是備災糧嗎?
朝廷便是調撥的不及時,各家都有準備。
反正這個備災荒的意識上上下下都有了。
饒是如此,桐桐還小五再加量,存著吧,存著不慌。
小五應承了,「秋里的備災糧比春上的難吃多了。」
那是!秋天的野菜都老完了發苦,春上是正嫩的時候,自然口感不同。可今年秋冬乾旱,誰知道明春怎麼樣呢?
備著吧!
事說完了,小五起身:「得走了!真忙著呢。」
忙吧!我送你出去。
都走到門口了,小五突然停住腳步,想說什麼嘴角翕動了幾下,到底是沒言語,朝桐桐擺手之後走了。
桐桐站著沒動,目送小五離開。
劉雲低聲道:「蕭大人又上摺子彈劾女官了!」
這次又為什麼?
「有幾位女官被其婆母告上了衙門,稱其不孝。」劉雲就說,「外面什麼傳言都有,對有不孝之行的女官,貶聲高於褒聲。」
桐桐點點頭,沒再言語。
真不孝也罷,假不孝也罷,這其實都是正常的。任何一個群體裡,都免不了良莠不齊。
桐桐問說:「知府還是蘇有吉?」
是!京城的知府還是蘇有吉。
桐桐轉身往回走,蘇有吉是昭王監管吏部之初推薦的,而今都已經任職快六年了。按說,也快調任了。
劉雲問說:「要臣去打聽嗎?」
不用了!各司其職吧。
桐桐回屋帶了承平,得去瞧瞧皇后。
承平愛去皇后那邊,一過去就喊:「祖母——祖母——」
皇后的眉眼都帶了笑,「承平來了……」
嗯呢!嘴上應承著,抬起小手給皇后塞果脯,皇后就著孩子的手吃了,「這杏脯怎麼有些是鹹的呢?」
承平嘿嘿的笑,偷著告訴皇后:「……娘……不給吃……偷的……」
你娘不給你吃,你偷來給祖母的?
嗯呢!
「我們怎麼就那麼可人疼呢?」皇后將孩子抱在懷裡這才在榻上坐了,招手叫桐桐:「你要是忙,就將丑兒給我放下。」
桐桐過去,「主要是怕吵到您。這小子的性子不如他兄長那般安靜,鬧人的很。」
哪裡就鬧人了?一個孩子一個性子嘛。
正說話著呢,郭道生急匆匆的進來,「娘娘,儲妃,上書房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