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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請問他現在該擺出什麼表情來?男人在這方面能叫人小看了嗎?
看來身體是不能老不好的,要不然連兩人睡一個被窩,她都怕有人給娘娘告狀。
對!有人給娘娘告狀,她是覺得爺連身邊的人都沒能收服!
爺為什麼連身邊的人都沒能收服?
不僅因為爺沒銀子,還因為爺沒手段。
好氣!他抿著嘴準備起床了。
卻聽人家又道:「得找個理由,不叫他們盯著咱們怎麼睡才成!也是怪了,我挨著爺睡的可踏實了,一個人睡就老做夢。我不管,我就得挨著您一個被窩睡!」
這樣啊,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嘴角微微翹起,矜持的『嗯』了一聲。
桐桐偷眼一瞧,心裡舒了一口氣,還好,哄回來了!他剛才那一抿嘴角,她只掃了一眼,就意識到,他是生氣了。
不過生氣還挺可愛的,又這麼好哄。
她一邊起身,一邊先把這位爺的披風給遞過去,叫他裹著,然後岔開話題說了做夢的事,「這兩晚就沒有,睡的可安穩了。」
哎!福晉這是離了爺不行呀!
一個被窩睡這個事,他會看著辦的,只叮囑道:「昨晚說的事,再不能跟人露出去哪怕半個字。」
嗯嗯嗯!我又不傻!從六歲到現在,我連家裡人都沒說過!
她這麼一說,他的抓著披風的手又一緊,然後又叮囑,「以後有什麼變化,要記得跟爺說。」
嗯嗯嗯!我除了跟您說還能跟誰說。
桐桐覺得事情岔開了,真好!高高興興的起床了。
主子一起身,院子裡才像是活起來了。周嬤嬤臉上帶著笑意,在外間等著伺候呢。以前只六阿哥養病,院子裡安安靜靜的,喘口大氣都怕驚到主子。可如今呢,院子裡到處都是生氣。
「……今兒又冷了些,這是天陰著呢?有風沒?給爺取厚披風了……帽子……還有帽子……」
到處都是福晉張羅的聲音。福晉高高興興歡歡喜喜的,於是,滿院子都是輕快的腳步聲。
早膳擺上桌,桐桐頓時胃口全無。
這已經是第四天了,還是這些東西。粥,米已經熬成糊糊的粥。小菜那麼幾樣,清淡的很。天長日久這麼吃,誰有胃口呀?
可這初來乍到,什麼也不了解,還得另外想法子才行。
擼過早飯,阿哥爺是不能在後院呆的,哪怕不去上學,也不能呆著,得去書房了。
給他穿厚實了,哪怕從後院到前院的距離,也得穿厚實,「我晌午想收拾書,也得忙一晌午呢。」
說的好像要忙多大的事一樣!但他還是點頭,「到點就回來陪你吃飯。」
再吃飯得在下午!桐桐高高興興的應了,然後送他出門。
她是真覺得有正事要忙,至少得找到給自家爺改變食譜的理論依據和實施辦法。還得給自己布置一間書房,把書都分門別類放好。還別說,這真不是今兒一天能幹完的活。
等分這些書的時候,突然就悵然了一瞬。意外的緣分,對自家爺莫名其妙的依賴,這幾天忙忙叨叨的,少有想家人的時候。這會子看著這些東西,卻真的想家裡人了。應該給家裡人報一聲平安的。
這事還得自家爺去辦!
於是下午這頓飯,她叫殷桃去跑腿,「讓他們用羊湯汆個魚丸。羊湯要清湯,魚丸只要鯽魚丸……其他的隨意就好,這個得有。」
因著六阿哥體弱,吃的比別人不一樣。因此上,這邊專門留了一個御廚單給六阿哥做飯食。這麼些年,宗旨就兩條:第一,得軟爛。第二,得十二個時辰有飯備著,想吃的時候就得有。
自打有了六福晉,他更用心了,點心湯品從不敢馬虎。不敢叫福晉吃的跟阿哥吃的等同。
可誰知道,這六福晉真會難為人。
是!羊和魚加起來是鮮!可這怎麼加就能變的更鮮,卻不是等閒誰都能掌握的。羊本身就膻,結果再加上腥味重的魚,這咋弄?
把師傅請來,兩人忙叨叨半天,又專門打發徒弟給送去,在主子面前露露臉,順便剖白剖白。
結果阿哥爺吃的分外香甜,可福晉吃了一口就微微皺眉,跟小徒弟交代,「回去說一聲,下回再做的時候,姜少放一半,給羊肉汆水的時候放幾塊白蘿蔔進去,撈出羊肉之後,白蘿蔔棄之不用,這便沒有膻味了。魚丸入羊湯之前汆水到半生的時候,也試著這法子……」然後吩咐道,「看賞吧!怪不容易的!晚上給爺用梨子蒸一碗銀耳來……」
小徒弟揣著二兩賞銀回去了,戰戰兢兢的給師傅和師爺一學,就不敢說話了。
這師徒倆相視一眼,兩人都屬於那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人。特別有體面的,咱不去奔。專門伺候這位阿哥爺,也挺好的。萬年不變的飯食,靠著這個能混一輩子。本來有女主子要伺候,可聽說這女主子出身也不高,從四品的小官人家,吃穿能有多講究?換著花樣給做著,怎麼都能給伺候滿意了。
嘿!誰知道來了這麼一位。
這羊肉汆魚丸還沒學明白了,又吃什麼梨子蒸銀耳。這梨子蒸銀耳,跟梨子銀耳羹還不一樣,這得是把銀耳放在梨子裡隔水蒸。可銀耳想粘稠,得火候到。它的火候到了,但梨子得完蛋,不能成型了呀!先燉銀耳吧,可這梨子和銀耳的口感是否能融合。關鍵是沒時間給他們試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