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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人知道該抱哪條大腿!
趙德豐微微笑,「不忙,您是大皇子妃,身份貴重,您忙才是應該的。」
吳東珠用帕子掩住嘴,笑的眉飛色舞的,「郡主也已經及笄了,按說早該許親了,不知道怎麼的,蹉跎到現在。你放心,這婚事我在心了,一定能幫郡主選出個四角俱全的婚事來。」
竟然說替這位郡主選婚事的話來?找死都不是這麼找的!
大殿裡靜悄悄的,皇后半靠著,手裡拿著書,眼皮都沒抬。
趙德豐還是那副榮辱不驚的表情,只福了福身就出去了。
吳東珠冷哼一聲,而後跟皇后稟報:「母后,禮部改了的幾處,兒臣尤覺不妥……」
「你放下,出去吧!」
「母后!」吳東珠抬眼看皇后,「有幾處兒臣覺得……」
皇后看她:「你在教本宮怎麼做皇后?」
「不敢!」吳東珠連忙跪下,「兒臣並無此意。」
「那就退下吧!」
是!吳東珠再不敢說話,悄悄的退了出去。
人一出去,皇后便將手裡的書給扔下了,面色凝重,半晌都沒有言語。
郭公公將書收了,這才低聲道:「娘娘,您別生氣。」
不是生氣!是覺得有些事不辦,留著終歸是禍患。她低聲吩咐,「著人盯著德豐郡主和大皇子妃。」
然後呢?
「看著就行,別管。」
郭公公心說,那位德豐郡主實在不是什麼好打發的人!年紀不大,只那榮辱不驚的本事,就不能跟小覷了去!這種不叫的狗,是真的會咬人的。
他又問了一句:「那大皇子妃若是應對不了……」
皇后擺擺手,卻不再多做解釋了。
然而郭公公已然是明白了:這是給大皇子妃機會了。德豐郡主就是皇后找來的那個磨刀石!把她磨成了,固然是好!但要是磨不成……磨不成也有磨不成的處置辦法!到那時不是宮裡把她怎麼著了,而是她給她自己招惹的禍患把她怎麼著了。
皇后近年來慈悲了,便人人都覺得皇后真慈悲了!可當年跟隨聖人上戰場的時候,她的刀哪一戰不見血?
郭公公出來之後小心的朝里看:能上戰場的人,是狠不下心呢?還是沒有決斷呢?
親蠶是個持續幾個月的禮儀,桐桐對這個沒怎麼關注。她每天都在看自己的左手的傷勢,得有十天,傷口癒合了,剩下一道粉紅的疤痕了。而這十天,也足以把他們跟大皇子去雲台的事傳的人盡皆知了。
然後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這種時候四爺是不會跟著的,這些日子他一直去刑部。只要在刑部總能結交到一些下層的官吏,這些人中,四爺選中一個,此人叫鄧綏,胥吏出身,因著娶了高門出身的寡婦,這才托岳家,從胥吏的出身上掙脫了出來,成了刑部不起眼的司刑。四爺才一到刑部,此人就設法鑽營。每日早早的來,把刑部給四爺準備的班房清掃的乾乾淨淨,刑部稍微有點消息,他立馬就想法子告知四爺身邊的石堅。
四爺叫石堅去細查此人,回頭石堅稟報四爺說,「此人與胥吏和三教九流,關係極為親密。有數位結義兄弟都算是江湖人物。只是因家中妻室跋扈,出身高些,他這官身全得益於妻族,因此,在家裡和在岳家頗為抬不起頭來。其妻不容其母,不容其和離後歸家的姐姐,鬧的不可開交,他只得將母親和姐姐安置在府外,不敢叫家裡的母老虎知道……」
是說這個人有些瑕疵,但卻是個可用的人。
於是,四爺暫時就有了可用之人,將此人抽調到身邊聽用。
桐桐和韓嗣源一出宮,四爺就叫了鄧綏,「衙門裡的差事不要管了,出門找幾個市井中不打眼的面孔,去恩化觀外瞧著,有哪些人進了女觀,有哪些人在觀察女觀,跟著看看,這些人隨後又回了哪裡……女觀進不去,也不要試圖進去,只把這些摸清楚就罷了。最要緊的是別露了行蹤,叫你的人嘴緊一些,懂嗎?」
女觀里住著的是南唐皇后宋氏。
跟前朝有關的案子,那這大案子。雍王若是暗地裡有這個差事,何愁自己將來沒前程?鄧綏立馬應承,「王爺放心,一定辦妥。」
四爺看了石堅一眼,石堅遞了個荷包過去,「王爺賞的,別叫兄弟們白辛苦一場。」
荷包輕飄飄的,裡面放的是銀票。等出來了一看,鄧綏倒吸一口氣,這麼大一筆錢隨自己支配,哪有辦不成的。
他轉身就走,利索的辦差去了。
恩化觀是城外一處極大的道觀,早年也是大唐宗室修建的,而今重新上漆之後,道觀是極為鮮亮的。
馬車優哉游哉的往城外去,一副踏青去的樣子。
桐桐和青芽在馬車裡坐著,韓嗣源和韓夜大搖大擺的騎馬跟在外面,招搖過市的出城了。
青芽給桐桐倒了茶,遞了過去,「郡主要去女觀?」
桐桐看她,笑了笑,「怎麼會特意去女觀呢?我們只是出來踏青,很不巧,馬車壞在了恩化觀的附近了,去女觀里叨擾一二罷了。」
青芽便懂了,「您和世子又要自己個進去?」
桐桐眨了眨眼睛,「別人不知道我會配藥,你還不知道?我力氣許是不如人,但我的藥是比別人強的。藥材是你幫著辦的,也是你幫著配的,還是你幫著試了的……好不好用你自己知道。我這身上帶了多少藥,還有誰比你更清楚?那你覺得,若是不能一箭射死我,誰有本事就近取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