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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是看不見,但是太子看的見呀,他看劉仁:這是怎麼了?
劉仁陪著聖人,哪裡知道?只微微搖了頭。
直到下朝才知道,鎮國公主起了大早,轉悠出來剛好在宮門口碰見了周國公,下馬車跟周國公說了一會子話,給耽擱了。
李治看劉仁:「桐兒起了一大早,就只為這個?」
劉仁一言難盡,「宮門口的侍衛說,公主吩咐了,明兒別急著叫周國公進宮門,把進宮的腰牌查驗的細緻些……她跟周國公約好了,要在宮門口碰頭,有要事!」
這是要連著堵武承嗣,叫對方天天挨這十板子。
劉仁嘴角扯出一絲笑意,一下子就憋不住給笑出來了,「公主叫人給周國公留下話了,說是要是有個傷啊病的,她會親自去看診的!她剛配了幾味新傷藥,正要試試呢!」
連對方裝病的路都給堵住了!是來挨板子,還是試藥一不小心出了事故直接嘎嘣了,你選一個!
這個打,他是不挨都不行。
李治的嘴角抽了抽,這整個一潑皮無賴的做派!
行吧!小懲大誡,也無所謂。
於是,武承嗣真就是連著挨了三天的打,每日在別人戲謔的注視之下,堂堂國公,被人摁住打板子,什麼滋味?他是心裡又惱又恨,可這一絲一毫的惱和恨,現在都不能表現出來!想想在流放之地所過的日子,再想想如今。
忍!忍下去!只要忍下去了,遲早有翻身的一天。
等我翻身了!等我翻身了……今日之辱,定當百倍奉還!
但是板子,真不能挨了!這天下差之後,他沒急著出宮。而是遞了牌子,要見天后!不僅自己,還有從營地趕回來的堂弟武三思。
武三思要年輕幾歲,他過來扶著堂兄,看看他這被打的情況,咬牙切齒的,「大哥,會討回來的。」
禁聲!別說嘴上露出不該說的,便是臉上也不能露出絲毫來,記住了嗎?
嗯!
可兩人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到的時候,鎮國公主也在!
天后笑盈盈的坐在上首跟公主說話。
他們一進來,還沒見禮呢,就聽鎮國公主道:「這不,來了一員武將!您可得去瞧去!宮中的禁衛可都集合起來了,您不去可不成!您得去,父皇也得去!太子也去!今年這雨下的,也沒機會打馬球!也該找個由頭叫禁衛軍中的兒郎們贏個彩頭。」
武后就像不知道桐桐要玩貓膩似得,還吩咐高延福,「請聖人和太子。」
是!
賽場的觀景樓上,李顯李旦和太平都在,還有好些被請來的朝臣武將,來瞧比賽的嘛!
難得興致這麼好,武家兄弟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比賽是爭先著上,比射箭,比騎馬,賽場上歡呼,觀賽的也歡呼。李治便是看不見,邊上也有人低聲講解,賽著,賞著!
李敬玄是武將,這會子就說林雨桐,「殿下,咱們只聽過殿下之勇武,可都沒見過呢?要不然,殿下下場,叫臣等也見識見識!」
林雨桐就笑,「好!我給大家玩一把大家沒見過的。」說著,左顧右盼,而後把視線對準武三思。
武三思心道不好,這是收拾完大哥又來收拾我?
而圍觀的人這會子篤定了,必是武家兄弟幹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聖人和太子都沒管,但是公主卻是不容的。
李賢看皇姐,輕輕搖頭:算了,到此為止!打了這倆老鼠,傷了玉瓶怎麼辦?
林雨桐看了李顯一眼,李顯瞬間縮了!他心跳如鼓,只有一個想頭,那就是:完了!完了!皇姐知道了!宮裡肯定都知道了!
太平左右看看,才要說話,李旦一把拉住了:別言語!肯定是出事,只咱倆不知道。
林雨桐朝李顯笑了一下,便看武三思,「表哥而今也是右衛將軍,不會這點膽色都沒有吧。」
那怎麼會呢?
武三思站出來,只要不是當場要殺我,怎麼著都行。
林雨桐朝下指了指,「麻煩表哥下去,看見那個豎起來的木板了嗎?表哥靠著那個站著吧。」
站著?那在百步之外呢。
武三思也不知道這位公主要幹什麼,只得下去站著去了!
林雨桐卻伸手,香菊趕緊把弓箭給遞過來!
眾人倒吸一口氣,這可在百步之外,要在這裡射箭?
是的!就在這裡!眾人就看見鎮國公主搭箭拉滿,嗖的一下,箭簇飛了出去。
武三思是眼看著箭簇飛過來,閉上眼睛一動不敢動,帶著冷風的箭簇瞬間到了,蹭的一聲,他頭頂火燒火燎的疼,甚至有一股子燒焦的味道。
薛紹就站在邊上,查看了一下,這才發現,這是一箭穿過武三思的髮髻,把武三思釘在了木板上。
他趕緊讓開,就見那箭簇接二連三的射來,不給人任何叫嚷的時間,就見那箭,有兩箭射在了肩頭,兩箭射在了腋下,還有一箭射在了兩腿之間。
沒見血,都只是穿過衣服,貼著皮肉的,連帶頭上的,一共六箭!
太平蹭蹭蹭的跑過來,就冷笑一聲,「把板子拆下來,連人帶板,一起抬過去。」
說著,提著裙擺就跑:「父皇,母后,可好玩了!」
是可好玩了!一箭穿過髮髻,兩箭釘在脖子兩旁的肩頭,兩箭都在腋下,一箭射在褲襠上,就差那麼一線就傷了子孫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