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這話把人嚇了一跳,「瞧的真嗎?」
我的感覺,覺得瞧的挺真的。但我不能給人家把脈呀!
知道,你說了也沒人信你,「回頭爺跟老十說說,這事你不可再言語了。太醫每五日一診脈,脈案都有存留的,只怕人家心裡很清楚。」這不是咱們說不說的事,有大症候,皇上心裡怕都是有數的。皇上知道了,幾個娘娘能不知道嗎?不過是快過年了,圖個喜慶,誰都不言語而已。萬萬不可多事!
哦!這倒也是。
眼看這一年就完了,要是能這麼消停的完了該多好。大家也以為就這麼過完了今年,可緊跟著就出了一件事。
這不是臘月二十五,是孝莊太皇太后的忌辰嘛,皇上就下旨說,到了那一日,叫太子去祭奠一番吧。
這很正常!雖然,這種事遣官員前去的時候比較多,但這次叫太子去了。
這些皇阿哥肯定要跟隨的呀,自家爺也得去。桐桐還專門給縫了護膝,就怕寒冬臘月的膝蓋受寒,「得穿到裡面,別叫人給看出來才好。」怕給治一個不敬之罪!
可這都準備妥當了,然後禮部尚書不知道抽的哪一門冷子,不知道是出於誰的授意還是真就是單純的想拍太子的馬匹,跟抽風一樣,突然上書問皇上說,太子去祭祀的話,把太子的位置設在什麼地方呢?
這種是有差別的!子孫是能進大殿的,但裡面設神龕的地方,前面放置蒲團,這個位置比較窄,跟外面的大殿有一個門檻隔著。祭奠的時候,只有皇上皇后能在裡面,當然了,在的時候,太子的也能設置在裡面。
所以呢,禮部就比較為難,太子是儲君呀,對吧?
於是,他就上摺子問了,看咱把太子的位子放在哪裡呢?
皇上就給回復了,說皇太子行禮,跟皇子一樣,殿外就行。
既然皇上給回復了,這尚書照辦不就完了嗎?但是估計這位尚書大人不敢,他怕將來太子登基之後因這個事不待見他,於是,他自認為很聰明的把這件事給入檔了,並且註明了,這是皇上的意思,跟我沒有關係。
可這事自然有人轉臉就跟皇上說了,說那誰怎麼怎麼著了,然後皇上就知道了。
桐桐聽自家爺說這麼神奇的事,半夜裡聽的神采奕奕的,真被這麼神奇的尚書大人給驚著了,他這是軸出境界了!於是,一句趕著一句問:「然後呢?」
然後,自家這位爺輕笑一聲:「皇上就在檔上批了一句『是何意見』……」說著,就悶悶的笑起來了。
桐桐也跟著笑,可不就是不由的叫人想發笑嗎?她現在覺得,這一定不是誰指使的,就單純的是這位尚書大人怕擔責任。以前,太子不算成年,現在太子成年了呀!很多禮儀的東西就得講究起來了。他先問了皇上,皇上說皇太子跟其他皇子一樣,但是他害怕呀!害怕將來太子登基之後,回想起今兒的事對他有意見。以為他不看好太子一樣!他為了撇清關係,標註上,這麼對你的是皇上,跟奴才我可沒有關係。
這傢伙還是滿人尚書,膽子夠肥的。估計漢人尚書是沒這個膽子的。
然後皇上就問了,是何意見?
這個意思就是:你這麼幹是幾個意思呀?為了將來不被太子清算的,你是把朕擋到你前面了唄。
桐桐就問說,「怎麼處置?」
處置?
「暫時處置不了,過年了,高高興興的,這個時候處置人,不慈悲。」皇上當然得講人和的,「明年過了正月,怕是要處理的。他這個尚書估計是做到頭了。」
桐桐先是笑,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這件事初一聽,是一件好玩又可樂的事情,可笑過了之後就會發現,這裡面的事情一點也不好玩。
大臣們無法忽視太子,在聽皇上話的時候,得兼顧的想想太子的感受,不敢得罪太子。而皇上呢,意識到這一點,他是要通過這件事,叫大家知道,儲君也只是儲君——而已!太子跟其他皇子是一樣的。
從年前先叫三阿哥和四阿哥去祭祀孔廟,隨後又叫五阿哥去代他去看望宗室幾個王爺,這其實已經算是拉著下面這些阿哥出來在人前遛了。年前又來這麼一下子,直接就說皇太子跟其他皇子的位子是一樣的,把這話點在了明處。
「爺,之前那夢……」
夢見繼位的不是太子,原來還說看不出原由,現在呢?多少看出來一些了。他有些咬牙切齒的,「最可惡的就是這些臣子了!」
本來無事,偏因為他們的揣測生了事端來。
然後再看祭祀的時候太子的位置是在檻外,排在大阿哥前面,卻跟皇上的位子是隔著一道檻的,這叫看著的人心情不由的有些複雜。
太子此時的心理好受嗎?接受大臣以及兄弟們帶著各種神色的打量,會是什麼感受呢?
而這些兄弟,看著距離他們並不遠的太子之位,又會怎麼想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他們心底悄悄的萌芽呢?
康熙三十三年的年宴,就在這種氣氛中來到了。
別管心裡怎麼想的,這會子都得一團喜氣,高高興興的。那點不愉快真就當做沒發生過,都歡喜著呢。
但年歲大的這幾個,都有正事了。不說大阿哥早就領兵了,就是三四五,年前不都派遣差事了嗎?那六七就得積極一點,跟他們皇阿瑪表示:看看兒子!看看兒子!有什麼跑腿的差事別忘了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