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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淮趕緊轉身,親自碰了山楂丸來,「娘娘,您用些這個。」一邊說著,一邊叫人去請太醫。
這一驚動,楊太妃也來了,趙禎和皇后也來了。
太后說沒消化,那太醫只能說須得開胃。
郭皇后特別耿直,「郡主叫人送了雍郡的山楂來,臣妾瞧了,是極好的。用那麼山楂吧!」說著,還跟楊太妃解釋說,「郡主說主要是給您用的,怕您貪嘴沒節制,說是用山楂熬成醬,每頓都用水沖了喝!」
給那邊解釋了,又跟趙禎說,「忘了拿給您瞧了,那山楂是回鶻州的,果子不大,但個個都是朱紅色的。竟是比中原的山楂更好。」
趙禎無奈的看了皇后一眼,楊太妃打發皇后,「那你親自去挑,挑好了拿來。」
郭皇后:「……」這還是把我當外人呀!有話要說,就先打發我。
她扭身就走了。人一走,太后『哇』的一聲給吐出來了,這是真沒消化呀。
太醫放心了,吐出來就好了。別吃氣,無大礙。只是誰能叫太后生這麼大的氣呢。
楊太妃就說,「您要是有什麼事不方便辦,有什麼話不方便說,臣妾去辦,臣妾去說。」
劉太后擺擺手,「都去歇著吧!哀家無礙了。」
這個信還是要寫,要寫的好,寫的親近,寫的叫人讀著心裡舒坦。
而對雍王的態度上,更得慎重。雍王上摺子,錯了嗎?沒有呀!他是把他當做大宋的臣子,這才上書言事的。若是把他的摺子打回去,那他再不上摺子了,這又怎麼辦?
所以,別管摺子上的內容是什麼,只要肯上摺子,這都是好事。
因此,她得好好的批覆這摺子,首先得說他說的有道理,其次再說這個王曾的其他毛病。
可王曾一個老臣,有什麼毛病呢?
此人乃是三元及第之人,狀元郎;先帝在時,曾數次規諫,阻止先帝造天書、修宮殿;先帝去後,又與丁謂等人鬥智鬥勇,保被陷害的官員。
有什麼大的錯疏嗎?
沒有!
她只能說:宮殿乃先帝所造,如今被焚燒一空……不是心疼錢財才治罪王曾,實在是想起先帝。
反正大致就這樣了,合上摺子,單獨放著。
臨睡前她還問郭淮:「也不知道歲幣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
「娘娘,您安心的歇著吧。」
太后睡不著:「取理氣丸來。」
郭淮心說:有氣撒不出來,這可如何是好?
太后服了藥,叮囑郭淮:「遼國若有國書來,第一時間送來。」
是!這是怕遼國和雍郡之間動兵麼?
動什麼兵呀!遼國還在平叛。
翻過了年,眼看都三月了,春種都開始了。遼國依舊沒有收到雍郡的任何消息,歲幣的事提也沒提。
遼帝耶律隆緒都笑了:「這還真是羊圈裡養出一頭狼來。」
國舅兼丞相蕭匹敵就哼了一聲,「小小叛亂,纖芥之疾,微不足道。雍郡這個趙從真若是以為,大遼怕了他,那可就太自以為是了。」
耶律隆緒也笑,「人家沒說不給,咱也不著急。一事不煩二主,還是叫蕭蘊去。寬限了數月了,看看這次這個趙從真又耍什麼把戲。年紀大了,看看小兒鬧一鬧,還挺有趣的。」
蕭匹敵也笑:「只當看頑童做耍了。」
於是,在三月底,蕭蘊又來了。
第一天,四爺沒見。
蕭蘊覺得也還好,總要休整的嘛,那就先休整。
第二天,四爺還是沒見。
蕭蘊也沒多想,禮部給的回覆說忙著呢,請稍候。那他就安心的等著。
到了第三天,四爺依舊沒見。
蕭蘊覺得有點不大對了,哪有使臣來了不得召見的。
他直接找到王府,就要在王府死等。
桐桐就笑,也沒露面,只打發人去:「帶去見王爺吧。」
然後蕭蘊就在城外的田間見到了雍王,雍王帶著幾個重臣都是一身布衣,在田間扶犁呢。
四爺就笑,「蕭大人,失禮了。實在是春種不等人,見諒吧。你看,在這樣的地方見面……」
蕭蘊要行禮,四爺擺手,「地上都是土,不講究那麼虛禮。」說著,就又招手,「蕭大人,來來來!來看看我們的犁。」
犁怎麼了?
近前一看,犁的樣式有些怪,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鐵犁鋥光瓦亮……這麼好的精鐵?
四爺叫蕭蘊扶著犁,自己則趕著牛,繼續犁地,然後跟蕭蘊說話,「蕭大人此來,可是為了歲貢?」
蕭蘊的注意力全在犁上,翻的深就罷了,關鍵是地表下再粗的草根,犁頭所過,不見絲毫阻礙。他也曾陪陛下巡視漢人的城池和田地,耕地的速度不是這樣的。
他盯著犁,隨後應了一句:「是!是為了歲貢。」
四爺就嘆氣,「歲貢本已湊齊了,可誰知道從回鶻州往過運的時候,遭遇了一股子潰兵,把好容易湊齊的歲貢給搶了。你說,這可怎麼辦?
我正不知道怎麼跟大遼的皇帝交代呢,你就來了。這樣,我再書信一封,你幫我呈送上去。就說,正在追剿,一旦找回來,一定給貴國送過去。這也是飛來的橫禍,實在是沒辦法。」
蕭蘊:「……」推脫的真乾淨。
四爺就停下來,「本王就知道,這麼說你肯定不信。可這真是事實!之前查的時候,我還懷疑是雍郡內部哪裡出了問題……可查來查去,好似是遼國的潰兵。要不,你回去稟報大遼陛下,就說若是允許我們過界追剿,將感激不盡。本王將親自披掛,定追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