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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背著人的時候,他冷的很!晚上還是會回正院住,甚至都不分床的,並頭躺著,背對著你,說話也不是冷,就是淡淡的,沒有情緒起伏。你跟他說什麼,他不是嗯,就是哼,沒有一句明確的話來。
她想著他生氣了,也正常。過幾天就慢慢的好了,只要人回來,應該就沒事了!
是!自從娘娘回宮,看著是好了許多,話也有問有答,但就是一點,沒熱乎氣了!
他沒打她,沒罵她,沒逼著她去跟他額娘道歉,但是他就是不熱乎了。如今這些妯娌一個個的,都在說她們在家裡的各種不幸,之前她還帶著三分猶疑,以為是真的。可後來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了。她們這話也不是說給自己聽的,那都是說出來給婆婆聽的,給大家聽的。表示她家男人在家裡是一家之主,說一不二。
可女人非得這樣嗎?世情雖然是男人得立家,但是一定就得是聽男人的就對了?兩口子過日子,他是我的夫,我是他的妻,我跟他是一樣的,這錯了嗎?
自己也可以說胤禩在家裡能把自己怎麼樣怎麼樣的,但自己為什麼要說呢?把我貶入塵埃,丟臉的難道不是胤禩?
八福晉覺得這些妯娌越來越不可交了,她們雖然策馬揚鞭,但卻不是自己想成為的女人。她跟她們的所思所想,不同!
這大概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吧!
於是,人家起身,去宗室福晉那一堆了。
剩下的妯娌們面面相覷,這又怎麼了?
桐桐是真挺感激的這些妯娌,這些話的初衷,不外乎是說出來緩解自己的尷尬的。這種事,真尷尬的很,八福晉問出來的目的不得而知,但確實是叫人有些尷尬的。
宴席前,她出去更衣,碰到了等在外面的八福晉。
「我當時並不是為了叫你難堪的。」她這麼解釋。
桐桐信這個話,「可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都別忘了,今兒是老太后七十歲整壽了。宗室大臣齊聚,在這種場合說什麼都不合適。」
八福晉就道:「那之前,你提養豬的事,在那樣一個場合,做的類比確實是不合適,可依舊沒有把你如何。你又不知道我要說什麼,你怎麼就知道不合適?」
桐桐:「……」感情在這裡等著呢。她良久沒有說話,走了幾十步了,才問了一句,「你提那個事,到底是想說什麼?」
「打老婆不對!」八福晉就道,「這事得從根上處理!打老婆若是能入罪,都該入罪。」
桐桐詫異的看了八福晉一眼,「你說的是對的!但這個事,絕不是一蹴而蹴的!你要知道,你若提這個,那『夫為妻綱』這話就不能再提!若夫為妻綱這話被否定,那還要不要講君為臣綱了?」她陪著八福晉慢慢的往前走,「你想的事我很贊同,但是提出來的時機不對。這不僅是太后壽辰的問題,更在於,你這個想法,以暫時來看,不可行。因為你要動的其實是根基!若是再過五十年,等咱們垂垂老矣,有更多的人能意識到打女人不對,這就不錯了,再多的,不是咱們能看到,且能辦到的事。這事非時間不可!」
八福晉沒有言語,良久才道:「那你覺得納妾對嗎?」
這不是一個道理嗎?女人以男人為綱,男人才有了納妾的權利。你得真的叫男人和女人一樣了,這個問題它自然就解決了。但是人性這個東西,不好講的。不叫納妾,就不找別的女人了?面上和背後的差別而已!但你得想想,在這之前,是否能叫女人自力更生?若是能,這才是基本的。還有輿論、認識,得打破那種貞潔觀念。你要知道,大清入關之前,壓根就沒有所謂的貞潔不貞潔的,可是後來呢?每年皇上都會嘉獎貞潔烈婦,為何的?人微言輕的時候,想做的事屢屢跟上面背道而馳,那正確的事都只能被當做是異端邪說。
桐桐特認真的跟她說,「其實我有時候很不喜歡你的性格,但我今兒特別鄭重的跟你說,你想的這些事,都是很了不起的事!我心裡特別敬佩你這一點。」
八福晉愕然,然後看向這個六嫂,卻發現她說的是真的!
就聽她自嘲的道:「大概我沒你勇敢,我永遠都在順著風向走,搭著順風車做一點我認為能做的事。卻也把自己的日子看的特別重,害怕因為我的不謹慎牽連更多的人。」
八福晉沉默了,六嫂的牽絆多,她當然得在自保的基礎上動一小步。可自己的牽絆少,想的也就少,想事的時候少了顧慮吧。
她停下腳步,問了一句:「要是我真這麼提出來,會影響我家爺的,對吧?」
對!
「是不好的影響?」
肯定!
八福晉面色複雜,「我以為我是在幫他。」
沒有!你要真敢這麼幹,你把你家爺可就給害慘了。
八福晉拍了拍桐桐的肩膀,「還是要多謝你!你這人……心眼還挺好的!」
桐桐:「……」說來說去,你其實也是敢想不敢幹吧!只要會扯你家爺後腿的事,別管是好事還是壞事,你依舊是不會幹的!
叫我白費這麼多唇舌。
第167章 夢裡清歡(167)
太后的七十整壽,總的來說,是熱鬧和諧的。從宮裡出來都很晚了,風雪交加的。縮在馬車上,哪怕是火盆燒的旺,也總有寒氣從車壁湧進來。小七和小八兩人也不脫小靴子,就那麼縮在馬車的床榻上,用厚厚的狐皮褥子蓋上。小八也不說折騰了,估計在宮裡折騰的夠嗆,這會子只往大人的懷裡縮,想找個舒服的位置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