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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告訴我?」一定從未有人告訴馬特他沮喪起來會多容易讓人有負罪感,這種負罪感不亞於你半夜起床不小心踢到到了你床邊守夜的小狗,可小狗從不會怪你,只會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你。
尼諾現在就要做這個把小狗一腳踢開的惡人。
「除非你先告訴我車禍的真相。」他輕飄飄地撂下一句。
給他跑腿的忍者終於又氣喘吁吁地出現在道路盡頭,奇怪的是馬特的神情突然又變得嚴肅起來,他放開尼諾的手,「我得先走了,不過我們遲早得解決這件事,尼諾。」
尼諾再一次被男友丟在原地,暴躁和煩悶讓他皺著眉看向跑來的年輕人,「出什麼事了?」
年輕的忍者喘著氣,「先生,我有個臨時任務。」
「是信,」吉米在一旁解釋道,「信讓他參與今晚狩獵夜魔俠的任務。」
*
「你怎麼能保證夜魔俠出現?你又怎麼能保證他夜魔俠和懲罰者不會一起掉頭來對付我們?」
這是尼諾加入羅克森公司後頭一次坐冷板凳,在了解手和會今晚的任務是什麼後,他就一直強烈要求立刻停止今晚的行動。尤其是在看見手和會打算讓聖水出場的那一刻時,尼諾想就此跑路回哥譚呆一輩子的衝動從來沒有這麼強烈過。
信直到晚上才見他,尼諾登上信所在的那個樓頂,在他們對面,是紐約警方準備布下抓捕懲罰者的天羅地網。
雷耶斯打算用格羅托釣出懲罰者,手和會知道消息後打算用懲罰者釣出夜魔俠,尼諾不明白這兩撥人是從哪裡來的自信,但介於這是他一句謊話惹出來的亂子,他還真的不能就此罷手。
「我對聖水有沒有作用把握不大。」尼諾在見到信的第一面就開門見山。
說把握不大尼諾的確是謙虛了,實話說他完全沒有把握,儘管和夜魔俠見面不多,但尼諾拿他的眼睛擔保,他百分百確認夜魔俠是個純種人類。
「這只是一次嘗試。」信沒有就收手的打算。
而尼諾幾乎要崩潰,他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聽著,夜魔俠不殺人,他只是打人很疼,OK?」尼諾緊張地舔了一下嘴唇,「你有沒有見過愛爾蘭人的屍體?好吧,就算你沒有見過,可你一定也聽說過他們的消息。」
「懲罰者是殺人的,先生,我們沒必要把人手摺損在這上面。」這已經是尼諾站在手和會立場上能勸說的全部了。
他的餘光看見了那個派來監視他的年輕人,他的年紀介於男人和男孩之間,此刻正在檢查腰間的武器,看樣子他也是今晚敢死隊的一員。
「我們——」
「佩蒂特,為手和會付出生命這是他們該做的事。」信打斷了他。
不是,這從來不是,生命的意義有很多,人生的選擇也有很多,可這一定不包括在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因為試探一個謊言付出生命。儘管他清楚這個孩子當然不無辜,瞧瞧吉米的臉,尼諾幾乎能肯定這個孩子將來一定會下地獄。
「這真是……」吉米輕聲說,「我該為我痛罵愛爾蘭幫道歉,起碼那時候格羅托沒忘記我們的撫恤金,也沒扯什麼狗屁藉口。」
不管尼諾有多不願意,今晚的行動還是如約進行了,在他沒有防備的時候,巨大的爆炸聲席捲了一切。
這稱得上一場在紐約的小型戰爭。
懲罰者沖向格羅托,夜魔俠在懲罰者舉起槍的那一刻躍出,尼諾驚呼一聲,是因為雷耶斯的手下對著三人開起了槍——
她根本不是為了釣出懲罰者來審判!她是要殺了他,連同夜魔俠一起!
尼諾急促而又小聲地命令吉米,亡靈向戰場飛去,演變成實體從而擋住飛射向幾人的子彈,尼諾只感覺到體內的魔力在飛速流逝。夜魔俠和懲罰者都有了短暫的停頓,誰也沒想到超能力者的介入。
很快他們意識到今晚的意外來客不止這一個神秘的鬼魂,一瓶瓶透明無色的液體向夜魔俠投出,男人下意識揮舞短棍,特製的玻璃瓶炸開,無色無味的液體灑落在了他身上!
懲罰者也下意識擋開一瓶,兩人都做好了忍受劇痛或者腐蝕的準備——
什麼也沒發生。
好像這就是一瓶無色無味普普通通的自來水。
尼諾站在對面的樓頂上緩緩閉上了眼。說真的,他實在沒想到上帝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讓他體會到謊言的代價。
而吉米這時向他飛來,男人聲嘶力竭地大喊:「別他媽閉眼了!快跑——」
「夜魔俠朝你來了!!」
尼諾:??
他驚恐意識到,這是真的,那個身穿紅衣的義警放過了襲擊他的忍者,放過了一看就是忍者頭頭的信,堅定而兇狠地穿過整個混亂的戰場向尼諾襲來。
尼諾撒腿就跑,下一秒,一根鐵索順著地面飛馳而來,纏上了他的腰,尼諾一晃,幾乎要摔下樓頂。
夜魔俠卻又將他拉了回來。
尼諾站在樓頂的邊緣,身後是紐約的夜景,面前是緩緩向他走來的紅色義警。夜魔俠這次看起來格外生氣,並不是說他平時就很溫柔,但這次這位紅色義警看起來像要下一秒打碎尼諾全身的骨頭。
直到此刻,尼諾才意識到夜魔俠為什麼被稱之為地獄廚房的紅色惡魔,他要收回有關夜魔俠稱號的所有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