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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畫家在作畫的時候,都必須要將【神】添加到畫面中。
不過那神嘛……以他多年的閱歷來講,絕對不是個什麼好神就是了,多半是邪神那一掛的。
在他隱瞞住沒有告訴洛娜的情報中,他所要畫的那張《埃拉加巴盧斯的玫瑰》的上空,所要描述的並不是美麗的玫瑰花,而是可怖的觸鬚和黑霧!
而在後世畫作中欣賞僕人被花瓣所埋的皇帝……
根本不是那幅悠哉悠哉的樣子,而是滿身鮮血,一副將死模樣的!
緹拉正在努力思考著自己之前所看到的記憶,「這一次的宴席,主要針對的就是皇帝,主要要殺的目標也是皇帝。」
助手在旁邊跟著點了點頭,「是的,我們大貴族之間也早已串通好了,要在到時候的宮宴上給你下毒,最好把皇后也殺掉。」
康斯坦丁沒有說話,但是光看表情也知道這貨估計也有相同目標。
洛娜:我知道我會被針對,但我沒想到……針對我的人竟然這麼多,真不愧是皇帝待遇:)
這個副本里通關最困難的人就是她了吧,畢竟幾乎人人都想殺她嘛。
緹拉有些驚訝的看向助手,「皇后?他不是和咱們是一夥的嗎?」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容易被誤解,她連忙糾正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他不是在我們刺殺皇帝的隊伍里嗎?你們大貴族怎麼還要殺皇后啊!」
情報開始出現偏差了。
洛娜的目光一凜。
然而就在她想要追問下去的時候,她聽到了之前下來處的暗門發出了被開啟的聲響。
「快跑!他們又追上來了!」
第24章
「呼……呼……」
風聲與喘息聲交雜在一起,聽上去像是一場戰鬥的疾行曲。
洛娜用手抓緊了雙刀,屏住呼吸,偏過身去看前方有沒有擋路的傀儡士兵。
系統的倒計時在他們奔跑的過程中不斷的縮減著,讓人心生緊張。
長時間的逃亡也使得體能急劇下降,人開始變得勞累。
「在前方的懸崖底部,有個小房子,是畫師之前用來獨處的,咱們往那裡走。」
康斯坦丁輕輕地捏著嗓子,發出了輕微的細音,能夠被洛娜聽到,但不會被敵人聽到。
洛娜微不可微地點了一下頭,用眼睛觀察著看上去空蕩蕩的懸崖。
漆黑的天空下,四人迅速地跑向懸崖處。
就在此時,後面的追兵也趕到了。
「吼——」
傀儡士兵發出了震天的嘶鳴,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人類能夠發出的聲音。
「我先跳!我在下面接住你們!康斯坦丁,你注意斷後!」
洛娜大聲吼道,看著面前漆黑一片望不到底部的懸崖,毫不猶豫地一個助跑就往下跳去。
她以前其實很恐高的,超過2米的台階看了就發暈走不動路。
那也是拜在孤兒院時的經歷所賜。
幼小的洛娜被那群不懷好意的孩子們騙到了空無一人的雜物室,不顧她的害怕鎖上了大門。
【「外面有人嗎?可不可以幫我開一下門?」】
她曾嘗試著呼救,想要外面的人救她。
可是,那是她從未體會過的寂靜,像是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她自己。
好吧,那就只能自救了,畢竟外人都靠不住嘛。
瘦瘦小小的孩子仰頭看向頂她三個人高的窗戶,微弱的光透過窗撒下了塵埃的軌跡。
洛娜吃力地搬過來那些雜物,摞得高高的,然後再慢吞吞地爬上去。
她趴在窗子上,向下望去,很高很高,但也許能夠賭一把。
4歲時的洛娜從那高高的窗上一躍而下,然後,啪嗒一聲,摔斷了腿。
事後院長用木板給她正了骨,她依靠自身的頑強基因耗時兩個月後重新能夠正常走路。
她根本不應該賭那一下子的,畢竟她那麼倒霉,上天根本不曾愛過她。
從那天起,她開始變得恐高。
不過後來恐高這個毛病被她老爹給治好了。
用的方法也相當簡單粗暴,那就是拎著她從懸崖上往下跳。
但與那時孤立無援不同的,喪鐘始終把她抱得緊緊的,把那種無助的情緒泯滅在了安全感之中,讓洛娜知道自己的身後始終有父親作為堅實的後盾。
父親輕輕把她臉上的眼淚都擦掉,看著自己明明是狼崽子卻哭得像小狗一樣的女兒默默嘆氣。
【「永遠不要害怕任何事物,探尋它,了解它,然後解決它。」】
父親的話語仍然繚繞在耳畔。
經歷過死亡的她早已不畏懼死亡,正如過去的她不再恐高一樣。
洛娜從自己的背後抽出雙刀。
風聲變得更加的刺耳了,像是鐮鼬在其中使著絆子,風像小刀子一樣在她露出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道的口子。
洛娜在下落,懸崖之下的疾風將她猩紅的外套吹得鼓起,頹靡的花盛開在了黑夜裡。
那雙鉛藍色的眼睛中,始終燃燒著永不熄滅的寒火。
「唰——!」
刀光閃過,雙刀像是切豆腐一樣被她狠狠地插進了岩體中。
「啊啊啊啊!」
緹拉尖叫著往下落,被她伸出另一隻固定刀的手抓住了衣服後領。
洛娜緊緊地抱住她,一如父親曾經抱住自己一樣,用手輕輕拍了拍緹拉顫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