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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黛安娜在找你,托馬斯,布魯斯沒有給我們你的聯繫方式。」超人開口,「有人告訴我們要到17樓來。」
「對,我親眼見到他們在這轉半天了。」巴黎點頭,開玩笑地拍拍超人的肩膀,「要讓這位找不到人可有點困難。」
那也不一定。
超人心想。
洲際酒店絕對有做好了抵禦外星人及超能力者進攻的準備和預算,且不止是防備氪星人,克拉克來的路上看到展櫃裡擺著一些『裝飾品』,而他在宇宙中某軍事堡壘內見到過同款——希望這只是夜梟的個人收藏愛好。
但不管怎麼說,巴黎這句話的深層含義其實是:別用『我就站在這,只是你們沒發現』來當藉口。
另一方面,斯庫魯人仍然在大廳里。神奇女俠守住了出入口,他就只能要麼模仿大廳里的人,要麼變成他以前見過的人。前者馬上就會暴露,後者在排查過後也會被指認出來,除非他能在兩個超級英雄的眼皮底下解決掉原主並取而代之。
外星人的複製能力也不是總能生效的,首先他得能夠接觸到模仿對象,這本來是個很簡單的前提,問題在於,自從進到洲際酒店,天眼會特工在利爪的幫助下快速縮減嫌疑人名單,短短几日就將目標限定在17樓。逃犯就面臨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如果不更換身份,就算用排除法,人們也會找到他頭上。
誰能想到天眼會能同意與夜梟進行合作呢?
斯庫魯人沒有想到。
原本想像中他和天眼會在洲際酒店這樣絕對中立地區互相對峙的局面,急速惡化成為瓮中捉鱉的結果。他沒機會後悔,只來得及在網站上打了個差評,把洲際酒店的評分從99拉到98,就開始絞盡腦汁地思考如何在四面楚歌的情況下更換身份還不會暴露。
——托馬斯·韋恩這個人就在這時走入外星人的視線。
旁人眼中的托馬斯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深居簡出,人際關係簡單,工作自由不需要每日上班打卡,有錢可以住得起洲際酒店,除了長相在街頭容易引起高回頭率之外,簡直低調得不像個億萬富翁的兄弟。
而且斯庫魯人也調查過,這棟樓里絕大多數住客都不覺得托馬斯和他們是『同一類人』,也就是說托馬斯不是殺手、不是僱傭兵、沒有得罪過不能招惹的對象、和地下世界毫無關聯。
洲際酒店似乎喜歡將這些有特殊背景的人安排在單數樓層,托馬斯不知為什麼住進了27樓,斯庫魯人後來想,說不定是因為他姓韋恩——另一個韋恩畢竟和正聯關係密切,就算是夜梟也不得不重視。
不過就算如此,在沒有對方記憶的情況下變成另外一個人,始終風險極大。
斯庫魯人並不想冒進。他是個逃犯,有些險可以冒,只是一輩子只能冒一次,要是和法院關係好,說不定能夠做兩次。他和法院關係平平,這會就想著還是找機會和托馬斯見一面再說。
然後他發現托馬斯·韋恩真的是沒必要絕不露面,連吃飯都要服務人員送去房間裡。
斯庫魯人也想過嘗試搞定一個利爪。
可是他目前的武力值受到模仿對象限制,他混進酒店來的身份是個律師,十年來幹過最重的活是搬運辦公室的飲水機,他連布魯斯·韋恩寄養在洲際酒店前台的狗都打不過。
利爪排除嫌疑人的速度越來越快。
毒圈越縮越小。
終於,斯庫魯人忍不住了,如果最後一定會被發現,他寧願垂死一搏。
而有些事是嘗試過才會體會到的。
比如托馬斯·韋恩真的很能打,單憑著身體本能還可以在受過訓練的天眼會特工面前略占上風。
平平無奇普通人可以劃掉了。
再比如超人和神奇女俠居然也住在洲際酒店,還專門下樓來找他。
社會關係簡單也可以劃掉了。
斯庫魯人滿頭問號,感覺自己仿佛撞破了某些巨大的秘密,蹲在盥洗室里變回原型百思不得其解。
「我在這邊等人。」走廊里,托馬斯回答。
巴黎嚴肅地問:「等誰?有人能證明你從始至終待在這邊,沒有去到過大廳里嗎?」
托馬斯略一沉吟。他的視線從超人帶著的耳機上轉移到了守在進出口的神奇女俠,再看回來時,利爪站過的角落多了一個人。
超人也聽見動靜了,他抽了抽嘴角,大拇指向後指,都不用回頭就知道那是誰,直接問托馬斯:「你在等他?」
托馬斯順水推舟:「沒錯。我在等他。」
巴黎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黑暗中浮現出一對尖耳朵。
巴黎:「……」
他情不自禁地問:「正聯是在洲際酒店團建嗎?天眼會怎麼沒收到活動報備?」
「不,不,就我和黛安娜兩個人。」克拉克痛苦地解釋,「蝙蝠俠是離得近。」
「哦,這樣。」巴黎也有點不自在了,他結結巴巴地問,「那,那蝙蝠俠能證明托馬斯·韋恩一直在這等他麼?」
蝙蝠俠對特工道:「我剛來。」
超人看過去:這時不該為你的親生兄弟說兩句好話嗎?
蝙蝠俠:說什麼?比如他在蝙蝠車上接了黛安娜的電話,我們剛從警察局回來?
今天的眼神交流照例也失敗了,什麼信息都沒能傳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