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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正常,沒什麼可指摘的。
但是,在失去肆之後,白榆再也沒有遇到過會在白天給她講故事的仿生人。
感到孤單的時候,她只能抱著那隻機械鳥,和它一起翻看繪本、閱讀各種各樣的書籍。
如果偏愛可以作為一種形容詞……不對,感情是沒辦法放在天平上衡量的,那樣不好。
白榆:「澤菲爾大人,願意在白天,給我講故事嗎?」
這實在是個奇怪的問題。
澤菲爾注視著她的眼睛,片刻後,又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
「我可不會講故事,要是有一本故事書的話,也不是不能勉為其難地念一下。」
白榆:「我喜歡澤菲爾大人!」
她緊緊地抱住澤菲爾,用臉頰蹭蹭他的腦袋。
「不許對著澤菲爾大人黏黏糊糊撒嬌!澤菲爾大人才不吃這套!」
澤菲爾被她蹭得絨耳都向後倒去,故作兇狠道。
白榆眯起眼睛,繼續蹭蹭。
對肆的喜歡,對澤菲爾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全然相似的感情,即便她可以從澤菲爾這裡得到相似的答案,也不會把他當作肆的替身看待。
白榆只是從這個回答中確定了一件事——
她再度擁有了重要的、只屬於自己的羈絆。
羈絆的另一端所牽繫的個體,不論在何時何地,都會把她放在「第一位」。
這是白榆還沒有理解「偏心」這個詞語的含義前,在只有機械鳥相伴的白晝、在能源供給不足所導致的漆黑夜晚中,就已然產生的小小願望。
-
溫泉位於石山的最深處。
緋紅之書在信件上的發言十分懇切,辦事也相當利落。
這一路上風平浪靜,別說魔物了,白榆甚至都沒看到可能在山裡到處亂跑的大型猛獸。
泉眼處咕嚕嚕冒著泡泡,圓潤的鵝卵石靜悄悄地待在底部,水面上還飄著一艘木製的小船。
白榆蹲在岸邊,好奇地伸出手,浸入溫泉中:
「真的,是溫水!」
「都叫溫泉了,還能是涼水嗎?」
澤菲爾從她的肩膀上跳下來,落在一塊大石頭上。
白榆把披在身上的長袍脫掉,疊好,放在石頭上,又把鞋子脫掉,整整齊齊地擺放在石頭邊。
泳衣是兩件套的,露膚度不算高,用布料的褶皺做了花邊,在下水之後,作為裝飾的花邊便緩慢地綻開,像是在水中沉沉浮浮的花朵。
靠近岸邊的位置水深比較淺,只沒到白榆的腰部。
光腳踩在鵝卵石上的觸感十分奇妙,她適應了一會兒,慢吞吞轉移到那艘晃晃悠悠的小船邊。
裡面擺放著一些清洗乾淨的野果、兩枚圓滾滾的雞蛋。
最下方壓著一張紙,依舊是緋紅之書的字跡。
【給好心的、善良的、美麗的天使小姐:
感謝您的寬宏大量,這艘小船里的東西是我獻給您的小小心意。
請放心,野果是清洗乾淨的,沒有毒素、一起吃也不會產生不良反應,那兩枚雞蛋是小狼崽們硬要塞進來的……噢,請不要直接敲開它們,那是生的,如果您對白煮蛋感興趣的話,請把它放在溫泉水裡,耐心地等待片刻。
希望您可以擁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白榆想了想,把小船里的東西整理到一邊,騰出來一個空位。
然後,她拖著小船走到大石頭邊,對澤菲爾露出亮晶晶的目光。
澤菲爾:?
白榆指指船上的空位:
「澤菲爾大人,可以待在小船裡面!」
普通的貓跳進來,可能會有翻船的風險,但澤菲爾很輕,就算在小船上疊羅漢,也不會發生「超載」的情況。
澤菲爾:「哼,澤菲爾大人才不怕水。」
欲蓋彌彰地強調完,他逕自跳到小船里,把後半句補充上來:
「偶爾坐坐小船,也還不錯。」才不是因為不想下水的緣故!
白榆:「好哦。」
她沒拆穿,推著小船往中間走,停在一塊大石頭邊。
這塊石頭是沉在泉底的,很平坦。
白榆坐下來之後,水剛好沒到胸口這邊。
她把那兩顆生雞蛋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在石頭上,又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確保它們不會骨碌碌滾下去。
澤菲爾看著她擺弄雞蛋,用絨尾捲起一枚野果,咬了一口。
「好酸!」
吃到酸果子的澤菲爾憤怒地在記仇小本本上多添了一筆。
白榆回過頭,就看到他在呲牙咧嘴,絨尾上還卷著一枚咬了一口的果子。
她好奇地看了一眼,挑出來一枚長得差不多的,咬了一小口。
果肉脆甜,很好吃。
澤菲爾警惕地豎起絨耳。
他已經從白榆的表情中猜到了什麼,但還是不肯相信自己的運氣會如此糟糕,操縱著風魔法,把白榆手裡的果子削了一小半下來,塞進嘴裡。
是甜的。
澤菲爾大受打擊,即便沒有沾水,蓬鬆的長毛也萎靡了下來。
白榆努力安慰:
「說不定,是果子的品種,不太一樣。」
她拿起一個更相似的果子,咬了一口。
又是甜的。
並不擅長演戲的幼年期天使在腦袋裡飛快地過了一遍繪本主人公吃到酸東西的表情,在一番變臉後,終於把自己的表情調整到「被酸到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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