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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的時候,也有不少鱗甲類獸人犯嘀咕,覺得這是狡猾人類的陰謀。
藥劑師從不為自己辯解,只是神神秘秘地說,讓他們偷偷去圍觀一下蛇人一族的選拔賽,看看最厲害的那條雌性小蛇——那條小蛇光顧過她的生意。
好奇是智慧生物的本性,鱗甲類獸人也不能免俗。
他們本來就好奇蛇人一族重新挑選未來族長的緣由,得到一個合適的藉口後,紛紛遵從內心的旨意,在不表露出攻擊意圖、不踏入蛇人領地的前提下,開始圍觀選拔賽的進程。
然後,獸人們發現,有條明顯是混血的雌性小蛇,表現出了相當兇悍的戰力。
咬合力驚人,用蛇尾絞纏的力道也相當大。
還很毒。
字面意義上的那種。
蛇人對毒素有一種天然的抗性,被獸人們斷定為「有毒」的食物,他們也可以照常地吞咽下去,不會產生不良反應,這種毒素抗性會隨著年齡增長、攝入食物變多而緩慢增強。
一般來說,還處於幼年期的小蛇,毒素抗性是差不多的。
但這條小蛇好像是個例外,其他小蛇咬她的時候,她還和沒事蛇一樣甩甩尾巴,遇到她咬其他小蛇的情況……呃,毫不誇張地說,被咬的小蛇,基本會在半小時內喪失行動能力。
有這個現成的例子在,獸人們紛紛騷動起來,開始頻繁外出,尋找新鮮的素材。
把東西拿過去後,他們還能一邊強化自己的鱗甲、毒素,一邊和人類藥劑師嘮嘮比賽的進度。
沒辦法,密林區又沒什麼娛樂活動,意識到蛇人一族並不介意他們的圍觀後,局限於單一部族內的選拔賽,很快就擴展成了整個密林區都相當關注的賽事。
其中,最受關注的,無疑是至今未嘗敗績的混血小蛇。
長鱗並不知曉其他獸人對自己的評價。
她鬆開蛇尾,把因缺氧而昏迷的對手扔到擂台下,無機質的豎瞳轉向某個方向,扯出一個森冷的笑容。
「最後一場。」
半蛇人注視著自己的仇敵,
「柳,上台。」
柳望著台上的身影,暗自磨牙。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相當看重這條半蛇人。
明明是個生父不詳的混血,母親也死得很早。
但是,在他的父親看來,不管是戰鬥技巧、還是所謂的領袖品質,長鱗都甩其他小蛇一條街——所謂的選拔賽,只是想要給半蛇人一個名正言順的競爭機會,藉此來堵住「血統不純」的反對性發言。
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就被強烈的不甘和嫉妒衝垮了,在種種負面情緒的驅使下,他決定找個辦法,讓長鱗遠離族群。
原本只是想要把她賣給奴隸商人,讓那名商人把她賣遠一些的,但是,看著處於昏迷狀態、毫無反抗能力的半蛇人,他滋生了更加陰暗的想法。
拔掉她的毒牙,抽掉她的尾骨,讓她成為一條廢蛇。
——這樣一來,即便長鱗有機會回到族群,也沒辦法和他爭搶未來族長的位置,甚至有可能被族群拋棄。
所以,他告訴奴隸商人,他們這一脈的蛇人擁有尖利的毒牙、可以絞殺獵物的粗壯尾巴,如果不想在日後鬧出亂子,就得做出對應的預防措施。
奴隸商人很惜命,是把再好用不過的刀。
他看著長鱗被拔掉毒牙、抽去尾骨,沐浴在她仇恨的目光中,不覺得如芒在背、愧疚不安,只覺得通體舒暢。
離開前,他要走了長鱗的毒牙和尾骨,溜到了獸人開設的鐵匠鋪里,把它們投入了燃燒的爐子中,親眼看著它們被燒成焦黑的模樣,為了以防萬一,他還用鐵錘把漆黑的骨片砸成了碎屑。
萬無一失。
已經成為廢蛇的傢伙,自然不需要施加多餘的關注,他回去之後,唯一花費了一些心思的,就是攔截接下父親委託的冒險家。
人類很好騙,聽到他的說辭,幾乎沒怎麼思考,就終止了那項委託。
在那之後,他的生活堪稱一帆風順。
除掉了最大的競爭對手,順利贏下挑戰賽,成為了板上釘釘的未來族長,開始跟著父親處理巡邏領地、擁有一點處理部族事務的權利,差不多年紀的小蛇都以他為首,就連總是跟在長鱗尾巴後面轉的那幾條小蛇,都在一段時間的沉寂後,開始稱呼他為「少族長」。
少族長。
多麼美妙的稱呼。
他所渴望的權力、他希望彰顯的力量、屬於父親的關注與教導……在長鱗離開後,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稱心如意起來。
但長鱗偏偏陰魂不散!
如果是用那副狼狽的姿態滾回來,他倒是也可以從指縫裡漏出一點東西,可憐可憐她。
但她偏偏是用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模樣回來的!
被拔掉的毒牙長了回來,毒性變得更強,連根拔掉的尾骨也莫名其妙長回來了,甚至變得更加靈活、堅韌。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柳在心中瘋狂咒罵著,但臉上依舊掛著從容的微笑,緩慢地走上擂台。
他的目光掃過自己的蛇尾,粗略地比過長度後,心情稍稍安定了一些。
不需要畏懼。
柳告訴自己。
長鱗為了儘快結束戰鬥,已經接連不斷地打了十幾場,已經消耗掉了不少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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