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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比單膝點地,平視白榆。
「在深淵裂縫出現之前,我們曾得到過一則預言。」
他的稱呼有了細微的轉變。
白榆:「我之前,有聽說過,機關之城的機巧人偶,曾經委託一位冒險家送信。」
那是一項沒有被完成的限時任務。
因為某些現實原因,接到任務的玩家沒能在最後期限來臨前把信送到,待他趕到白曜港,那封信件已經成了一張白紙。
沒過多久,菲茲伯頓出現大量深淵裂縫,接近全境淪陷。
白榆聽到這則過往的時候,就很認真地思考過,為什麼那封信件會在期限結束後自動消失。
「是什麼樣的預言?」
她問。
「那則預言是命軌星盤帶來的。」
菲比停頓片刻後,道,
「祂說,如果我們繼續當時的研究,一定會招來惡果。」
在歌之城聽神明講八卦的時候,白榆聽說過命軌星盤。
據說這位神明的權柄與「命運」息息相關,可以通過星盤推測出命運的發展軌跡。
機巧人偶憎恨命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連帶著討厭上了這位神神叨叨的神明,基本見一次揍一次,關係非常惡劣。
現在看來,從八卦中得來的消息,似乎不夠全面。
白榆:「你們當時在研究什麼?」
菲比:「如何讓機巧人偶擁有『感情』。」
出人意料的答案。
菲比:「在過去,機巧人偶被劃分到『中立陣營』,就是因為我們沒有外化的感情,偏向採用理性的方式進行思考。不會刻意去幫助誰,也不會刻意去傷害誰,機巧人偶就像是游離在所有事件之外,用單一的程序進行思考,又從各種各樣的反饋中採集數據。」
白榆想起優化採購單時看到的場景。
那時候,她所遇見的機巧人偶,語調很呆板,行為模式也很單一,看起來就像是型號比較舊、只會執行命令的機器人。
……和現在完全不同。
菲比:「這項研究開始得很早,但一直沒什麼進展。直到…我們得到了一名人類的幫助。」
想起過去的事,他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一些:
「她似乎來自貴族家庭,因為某些原因,獨自來到菲茲伯頓生活。和安裝好核心就能勝任大部分事務的機巧人偶不同,人類需要經歷、需要成長——她的年紀很小,卻很快就適應了陌生的環境,對各種各樣的機械錶露出了很大的興趣,經常纏著附近的機巧人偶問問題。」
菲比就是那個「住在附近的機巧人偶」。
「聽起來像是戀愛小說的開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的111做出極為形象的點評。
待在白榆腦袋上的紙箱貓點點頭。
菲比:「伊利希斯有未婚夫。」
伊利希斯。
白榆終於意識到某項重合的資料欄,遲疑地轉過頭,看向索朗奇。
索朗奇的表情同樣有些複雜。
他盯著機巧人偶看了一會兒,突然嘆了口氣:
「伊利希斯經常在信件中提起你。」
年輕的時候,他還吃過好幾回醋。
「請不要對伊利希斯產生誤解。」
菲比說,
「她很愛你。」
索朗奇微笑起來:
「就算她真的和你存在過一段感情,我也不會發表異議——我們之間相隔了太遠,在大部分情況下,我都沒辦法及時趕到她身邊。」
白榆看看被索朗奇捏在手裡、幾乎要變成一堆碎末的餅乾,欲言又止。
澤菲爾代替她吐露心聲:
「真的嗎?我不信。」
「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
菲比表情嚴肅,語調也變得冷硬起來,
「伊利希斯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她可以憑藉自己完成很多事。」
很好,一個嘴硬,一個完全誤解了。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機巧人偶被觸碰到了雷點,如同看到什麼髒東西一般,格外嫌棄地把腦袋撇了回來,
「抱歉,我繼續往下說。」
白榆默默點頭。
「伊利希斯在機械方面很有才能,來到菲茲伯頓的第八年,她知曉了機巧人偶一直以來的願望,主動加入了我們的研究計劃中。」
「對機巧人偶而言,情感的雛形來源於『模仿』,她將自己的所有心情記錄下來,作為最初的藍本。」
「鍊金術是從無到有的學科,這門學科的偉大之處就在於『無中生有』,鍊金術士擁有了一個新奇的想法,進而創造出意想不到的物品。」
「研究也是一樣的。」
「遲遲沒有進展的研究,在得到一個嶄新的思路後,相當順暢地推進下去。」
「只差一點點,我們就能觸及那扇門扉,擁有自己所希冀的『感情』。」
「就在那時,命軌星盤出現了。」
菲比將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垂下眼眸,
「祂告訴了我們那則預言——可惜的是,我們並不相信命運,也不相信神明。」
機巧人偶更相信自己的雙手,更相信自身的意志。
白榆:「所以,那封信,不是求救信嗎?」
菲比點頭:「只是用來應付命軌星盤的。」
他瞥了索朗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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