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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頓了一下,還是把最糟糕的結果說了出來:
「再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會因為沒辦法承受太多力量,直接崩潰的。」
和艾比之前診斷出來的結果差不多,她端著已經調整到合適溫度的藥湯走過去:
「先把這個給她餵下去吧,可以讓力量衰退的藥湯,我調整了一下藥量,不會對身體造成太大傷害。」
和身體機能崩潰相比,中毒只是一件小事。
金帛魚里接過碗,掰開蠻骨的嘴,直接把藥湯灌下去。
幾息後,蠻骨緩慢地睜開眼睛。
「醒了?」
「你突然暈倒,差點把我們嚇壞!還好還好——」
充斥著擔憂的話語被狼嚎聲打斷。
蠻骨以四肢著地的方式從床上跳下來,身體各處都覆上皮毛,幽綠色的狼瞳中,各種各樣的情緒飛快閃過。
「不、可、以……!」
蠻骨發出痛苦的嘶吼聲,像是在與某種不可見的存在作鬥爭。
在狼群和玩家愣神之際,她跌跌撞撞地衝到窗邊,用力一躍,衝破玻璃,頭也不回地踏入雨幕中。
突如其來的雨編織成一塊巨大的幕布。
豆大的雨點從空中落下來,將清泉揉碎為細碎的漣漪。
白榆蹲在樹底,看著灰濛濛的天空。
「好像,不是太陽雨。」
雨下得有點大,總有幾滴雨順著樹葉的縫隙落下來,她慢吞吞抬起翅膀,稍稍攏起,蓋在澤菲爾的腦袋上。
「哼,澤菲爾大人又不怕水。」
「下雨的時候,有點冷,澤菲爾大人,很暖和。」
「……」曜日季怎麼可能會冷。
風刃斬斷了水蓮寬大的圓形葉片,又凝聚為一縷風,將葉片險險撈起,飄到樹底。
澤菲爾用絨尾卷著葉柄,讓水蓮的葉子罩在白榆上方,順帶著用風魔法吹走飄進來的雨水。
「下次出門,一定帶雨衣和雨靴。」
白榆認真反思了一下,很快便恢復過來,隨手撿起一根小樹枝,在地上畫出一個簡陋的貓貓頭。
被雨水浸濕之後,土壤變成了黏合在一起的深色,正適合用來作畫。
澤菲爾低頭看了一眼,用風魔法在貓貓頭旁邊勾勒出一隻圓滾滾的糰子。
白榆:「和店裡的,白鳥玩偶,有點像。」
澤菲爾冷哼一聲,又劃拉一筆,在糰子的腦袋上加了一顆星星。
白榆抬起頭,摸摸點綴在發間的星星髮飾,終於反應過來。
她拿著小樹枝,高高興興地在貓貓頭和小鳥團之間畫上一根線,中間還點綴著一顆愛心。
「這是澤菲爾大人。」
「這是我。」
「這根線的意思,是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白榆:「我在故事書上看到過,很久很久以前,怒風海岸還沒有盤桓著狂躁風元素的時候,在那裡生活的居民,會把名字寫在沙灘上,和朋友、和親人、和喜歡的人,等待著海浪把名字帶走。」
「海浪把聲音留在海螺里,把捲走的名字鐫刻在潮聲中,這樣一來,每當潮水上漲,再一次漫過這片沙灘,曾經留下的名字,就隨著潮水一同回歸、一同恆久存在。」
「他們覺得,這是一種誓言、一種可以守護羈絆的特殊儀式。」
雨珠落在濕潤的土壤中,砸出來一個個小小的凹坑,濺出來的泥水逐漸模糊掉簡筆畫的輪廓。
「雨水落在大地上,又以另外一種形式回歸天空。」
白榆托著下巴,道,
「被它模糊掉的字跡,也會和雨水一樣,一直存在吧?」
好像有點哲學。
白榆:「和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是一個道理!」
「幼稚。」
「你是不是忘記自己是長生種了?」
澤菲爾有些彆扭地轉過頭。
因為卷著葉柄,他的尾巴已經被雨水打濕了,看不出來有沒有炸毛。
「就算沒有這種奇怪的儀式,我也會一直和你待在一起的。」
白榆笑了起來,側過臉,和他貼貼。
就在這時,遊戲面板跳了出來。
遊戲面板跳了出來。
【全新活動「赤淵之囈語」即將開啟,伺服器將暫時關閉,進行世界維護。】
【請玩家自行尋找安全區域下線,30s後自動彈出。】
倒計時緩慢地跳動著,白榆突然感受到一陣強烈的疲憊感,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意識卻渙散起來。
一滴雨落在澤菲爾的腦袋上。
但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把腦袋縮到能擋雨的地方,只是愣愣地盯著緊閉雙眼的白榆。
他停頓了許久,才把絨耳貼近一些。
心跳聲很平穩。
——只是睡過去了。
風魔法的光輝一閃而逝。
雨幕被隔開,沉睡的天使被風橫抱起來,呼吸輕緩,睡臉寧靜。
-
白榆聽到刺耳的警報聲。
她在閃爍的紅光中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漂浮在綠色的液體中。
透過透明的艙壁,她看見巨大的光屏,上面流淌著數以萬計的數據流,紅色的進度條位於光屏中央,上面的數字停留在65%。
仿生人背對著她,似乎是在調試故障。
一隻機械鳥飛過來,停留在操作台上,啄了啄仿生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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