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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菲爾:……
他努力睜開眼睛,轉頭,看了眼只是蒙蒙亮的天空。
白榆:「霜雪季的夜晚比較長,現在已經7點了!」
澤菲爾蠕動著、艱難地鑽出被窩,接觸到外面的冷空氣後,他靜坐片刻,終於清醒過來了。
「霜雪季的時候,待在家裡睡到日上三竿才是常態吧?」
他嘆了口氣,
「你的記憶是分門別類按照年月日來堆放的嗎?一到關鍵日期就會觸發關聯詞條?」
白榆拖著睡衣後面的龍尾巴,坐到他旁邊,回答得理直氣壯:
「霜雪季開始沒幾天就想起來了。但我算了一下時間,覺得有可能是雪見之日的特殊禮物,就一直忍到今天才問。」
「……真虧你能忍住啊。」
澤菲爾打了哈欠,把她臉頰邊的小辮子拆開來重編,
「算了,雖說季節不太對,但也勉勉強強。」
「可以劇透嗎?」
「不可以。」
「好哦。」
-
呼嘯的風自耳畔掠過,白榆睜大眼睛,注視著如同湍流般閃過視野的景物。
不再是一片荒蕪廢墟的浮空嶼、覆蓋著皚皚白雪的尖塔與大片田野、張燈結彩的城鎮……最後,穿過幾乎與天空同色的海域,來到一座依舊點綴著些許綠意的島嶼。
帶著她疾速飛行的風旋化作輕風散去。
白榆看見了依舊在綻放的小花。
在上空隱約看到的綠意,是尚未被雪花掩埋的葉片,她蹲下來,輕柔地拂去花朵上的碎雪,瞥見狀若星辰的花瓣。
「星絨花,就是在這裡找到的嗎?」
她回過頭,看向澤菲爾。
「嗯,在我把種子帶到浮空嶼之前,它們只在這座島嶼上生長。」
一向怕冷的澤菲爾似乎並不在意地上的積雪,盤腿坐下,也跟著戳了一下花瓣。
白榆挪過去一點,挨著澤菲爾坐下,像是小動物一樣蹭蹭他的肩膀:
「是想到了自己?」
「哼,在這種時候倒是很敏銳。」
澤菲爾不太自在地別過腦袋,
「算是吧,在遇到你之前,我和這裡的花也沒什麼區別。」
「許許多多的花瓣團簇在一起,構成了一朵花。人們會根據花朵的形狀、顏色來分辨一朵花,卻從來不會去注意一枚花瓣是什麼樣子的——反正都是一個形狀的。」
澤菲爾說,
「風也一樣。」
幾縷風構成微風;
幾十縷風構成狂風;
幾百、幾千縷風構成颶風。
人們將它們統稱為風,又賦予聚集起來的風具體的稱呼。
但是,單獨的一縷風,是沒有名字的。
白榆:「還是有一點不同的。」
她撥弄著星絨花的花瓣,道:「這枚花瓣的顏色淺一點,這枚花瓣中間有半透明的脈絡,這枚花瓣的邊緣看起來有點圓潤,還有——」
白榆探身,湊到澤菲爾面前,仔細地端詳了一會兒,認真道:
「澤菲爾說話的時候會口不對心,有時候要反著理解,如果會扭過頭、有『只說一次』的前綴,一定是真心話。還有還有,澤菲爾會認真聽我說話、會努力實現我的願望、會一直待在我身邊。」
澤菲爾:「不要突然湊上來說這種話啦!」
像是要掩蓋自己的無措,他抬起手,將徘徊在這座島嶼上的風聚集起來,吹走周圍的碎雪。
被積雪掩蓋的星絨花在微風中舒展,放眼望去,他們居然身處一片花海之中。
雪花如同細碎的花瓣,從空茫茫的天空上飄落下來,落在白榆發間,又落在澤菲爾的肩膀上。
「剛才不是還吵著要禮物嗎?」
澤菲爾伸出手,蓋住她的眼睛,想把她的眼皮往下壓,
「閉上眼睛,等我一會兒。」
白榆把他的手拿開。
她摸了摸儲物手環,從裡面摸出來一個麻袋。
黑色的,不透光,下黑手必備。
嗯,僅在玩家之前流通。
澤菲爾:?
他還沒反應過來,腦袋就被這個麻袋套住了。
白榆:「等一會兒哦。」
澤菲爾有些無力地吐槽:
「下次套麻袋的時候就不要說話了,容易被人認出來。」
「……不對,你估計也沒辦法下黑手。」
白榆:「這個麻袋,是澤菲爾專用!」
「這種專用完全沒必要吧!」
澤菲爾沒有伸手掀開麻袋,只是稍稍側過頭,傾聽著從白榆那裡傳來的、悉悉索索的聲響,差不多十分鐘後,套在腦袋上的麻袋被拿開,一頂花環被輕輕放在他的腦袋上。
白榆:「是雪見之日的特殊禮物!」
「怎麼連我的台詞都要搶。」
澤菲爾和她對視了一會兒,狼狽地移開目光,
「不要一直盯著我看啦。」
他伸出手,把白榆的腦袋推開一點,示意她看看周圍。
「在霜雪季的下半旬,這座島嶼的溫度會緩慢回升。星絨花的花瓣也會脫落下來,成為滋養根系的肥料。」
捲走碎雪的風再度吹拂過來,將星絨花的花瓣吹向天空,數不清的柔軟花瓣在半空中旋舞,如同搖曳變幻的星辰,
「花瓣的質地很輕,就算是一縷風,都可以把它們吹起來,帶過汪洋、穿過陸地——你說過,它的花瓣很漂亮。所以,在雪見之日那天,我給你帶去了很多很多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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