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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澤菲爾大人,好厲害!」
她從來不吝惜讚美之詞,誇獎的時候、吹捧的時候,就算是把同樣的話語重複一千次、一萬次,也顯得無比真誠。
「哼,這還用說。」
澤菲爾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蓬鬆的絨尾卻輕輕搖晃起來。
他跳到白榆的肩膀上,開始用風魔法幫她編辮子。
換上新衣的白榆被大家挨個揉捏了一番,「漂亮」「可愛」「甜甜的小蛋糕」之類的形容像是不要錢一嚮往她的腦袋上砸,白榆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暈暈乎乎地躲在弗洛拉的懷抱里,看著紅龍展開鱗翅。
鱗翅捲起氣流,視野陡然上升,她好奇地探出頭,發現紅龍飛行的方向並不是龍谷。
「要去月泉嗎?」
弗洛拉搖頭:
「月光精靈的地盤上都是樹,星光落不下來。」
不去月泉,也不去龍谷,那要去哪裡?
白榆疑惑地注視著下方飛速變幻的景色,漸漸的,綴滿鮮花的荒原取代了縱橫交錯的沼澤帶。
是浮空嶼,已經荒廢了的、屬於天使一族的舊日居所。
她看見被藤類植物覆蓋的殘垣斷壁,藤蔓處繫著氣球,像是顏色各異的花朵。
月樹的枝椏編織成用以舉辦儀式的高台,銀髮的精靈站在月樹的最高處,盡職盡責地調整著枝椏纏繞的角度。
巨龍們維持著人形,有的墜著龍尾、有的保留著鱗翅,他們在用鮮花和礦石點綴枝椏的縫隙,每隔一段距離,他們就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氣球,吹開,系在月樹的枝幹上。
紅龍在空曠的平地降落。
白榆順著鱗翅滑下去,開始和大家打招呼。
等待的這幾天,她也沒有閒著,儲物手環里準備了不少禮物——都是準備送給龍和月光精靈的謝禮。
龍都是見過的熟龍,親昵的寒暄與熱情的讚美是必不可少的,收到禮物後,有的龍會把她抱起來轉個圈,有的龍則是讓她坐在龍尾上、帶著她愉快地竄來竄去,順便和同伴炫耀一下自己收到的禮物。
所有龍都熱愛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投餵幼崽,繞了一大圈,儲物手環的東西不減反增。
月光精靈…月光精靈似乎不太擅長和小孩子相處,見到她之後,不論男女,都是簡潔利落地報出名字,爾後便開始用安靜的、沉默的目光與她對視。
白榆也不在意,把禮物挨個塞給他們,高高興興地在場地里竄來竄去。
夜幕悄然降臨。
月樹的葉子散發出瑩瑩的輝光,如同月光。
弗洛拉牽著白榆的手,把她帶到高台上。
高台的最中央蓄著一泓清泉,顏色各異的花朵在裡面沉沉浮浮,底部鋪著龍鱗與寶石,與倒映在泉水上的繁星交相輝映。
她單膝點地,幫白榆褪去鞋襪,把她抱到泉水的最中心。
在接觸到泉水的一瞬間,一層水膜悄無聲息攀上白榆的腳踝。
弗洛拉沖白榆眨眨眼睛:
「泉水底部的東西有些硌腳,對吧?」
白榆悄悄挪動了一小步,沒感覺到異物感,沖弗洛拉露出一個感激的笑臉:
「謝謝弗洛拉姐姐。」
「不用謝。」
弗洛拉拿著她的鞋襪,看向澤菲爾,
「這位貓大人?」
儀式都快開始了,怎麼還賴在小星星的肩膀上不肯挪窩?
白榆:「沒關係的,澤菲爾大人,是我的夥伴。」
這是重要的儀式,所以想要和夥伴一起度過。
澤菲爾甩甩尾巴,沒說話,但腦袋卻得意洋洋地昂了起來。
弗洛拉:「也行。」
星祈儀式本來就是為了幼年期天使而舉辦的,沒必要糾結太多,一切都以幼崽的意願為主。
她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回到同族們聚集的地方。
龍和月光精靈圍在高台外側,同時後撤一步,右手握拳,抵在左肩。
「眾星的愛女,元素的寵兒。」
「吾等重要的朋友。」
「以生命之名,願你擁有光耀恆久的未來,由自身所掌控、決定的命運。」
「以公義之名,願你擁有履行公平與正義的意志,面對困境依舊不屈不撓的意志。」
「以吾等龍之名,願你擁有自由的羽翼,強大的力量,於烈火淬鍊下依舊透亮如寶石的靈魂。」
「繁星見證你我牢不可破的誓約。」
吟詠的曲調如同浪潮,平靜的泉水泛起波瀾,數不清的光芒自夜色中顯現,匯入泉水之中,又一點點融入白榆體內。
真知之眼發出古怪的笑聲:
「哈哈,亂套了,全部亂套了,天使對繁星許下誓約,這些傢伙對你許下誓約。」
「奇怪,真奇怪,那些星星才不會回應這個荒唐的儀式!」
白榆:「不回應,也沒關係的。」
她並不在意「神明的化身」是否會庇護自己,對她來說,儀式上所見證的一切,傾聽到的、與羈絆息息相關的誓約,已經是足夠寶貴的事物。
澤菲爾抬起尾巴,把真知之眼敲回去:
「老實點,少說莫名其妙的廢話。銀龍還沒離開呢,當心我把你塞到石頭裡,讓他把你送到愚謊孽墟去。」
真知之眼安靜如雞地縮在白榆的手背上,繁複的紋路扭曲起來,討好地組成一枚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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