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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完,但敲了敲茶盞,「倒茶。」
崔閭依言上前,特畢恭畢敬的給他倒了一杯茶,還親自給遞到了手上,話雖依然沒求一句,但態度至少很有個求人的樣子來了,叫凌湙多少舒心了一下,「哼,這還差不多。」
一口飲盡後,才道,「我一併替你把蓋樓的工匠,和磚窯坊全要來了,以後你們江州自己就能燒制青磚,再不用往外地花高價購買了。」
江州本地內當然也有燒磚的,但之前說過,工藝這塊上一直停留在前兩朝,北境那邊的青磚窯坊,是凌湙領著人改良的,後來經過匠人不斷的努力,所燒制出來的青磚耐用度,是任何地方不能比的。
之前滙渠縣鎮集市兩邊的商鋪,所用青磚,都是花了大價錢用船從保川府那邊運來的,所耗實在咂舌。
崔閭一瞬間眉開眼笑,有了這些匠人的助力,他要在短期內蓋出一棟,足夠拍賣會使用的小樓,簡直再無煩惱,更別提落地江州的青磚窯坊,以後就是他翻建江州地面上,所有建築物的神助力,可以省了多少運費啊!
嗯,值當他再替太上皇多斟兩杯茶!
凌湙都叫他這模樣給整樂了,好嘛,你辦事,回頭我還得倒貼,不止倒貼,我還得求著你貼。
崔閭覷著他亂跳的眉眼,還嫌不太夠的打蛇隨棍上,搓著手道,「陛下把江州的兵防給我了,奈何我是不懂武事的,害,一事不煩二主,您去信北境的時候,順手從邊城軍里,給我找兩名練軍教頭,幫我整合一下江州兵防?」
那兩顆鮫珠,和幾車子東西,送進宮,皇帝為獎賞他的忠心,一道旨,就加了他江州總督名頭,算是徹底把兵防給了他。
當然也有做給滿朝大臣看的,為配合太上皇他們這邊的計劃,但崔閭這官卻是實打實的,武備兵防到了手。
太上皇一口茶嗆出來,丟了茶盞起身,嘴裡嘀咕,「我就知道你這茶不好喝,賠本生意做的,朕……咳,寧某幾時這麼虧過?」
說完抬腳欲走,崔閭跟後頭嘿嘿直樂,「後院備了酒水,還備了泡澡的藥湯,你這兩日下地墓辛苦了,本府都看在了眼裡,先生過去鬆散鬆散?」
凌湙斜眼看他,臭著一張臉轉了腳尖,「你這求人的話不肯說,示好的事卻不少做,呵,寧某可不是那麼好收買的。」
崔閭賠笑,不住點頭,「是是是,不好收買,不好收買。」
嘿嘿嘿嘿,磚窯坊有了,練軍教頭還遠麼?
這太上皇就是口是心非!
我懂,這就是上位者的傲慢!
王聽瀾跟凌嫚從廊沿後頭轉出來,望著向後院去的兩人,道,「我覺得主上最近開懷了很多。」
凌嫚咬著一塊酥糖,含糊著點頭,「嗯,最近眉眼都亮堂了,這江州真是個好地方,五哥喜歡這裡。」
王聽瀾拍了拍她,笑道,「應該是在這裡又遇到了,如同武大帥那樣的知己兄弟吧!」
自武景同過世後,太上皇雖如同往日一般的過著日子,可誰都看得出來,他好像陡然就孤獨了下去。
如今能重拾少年心性,與人調侃說笑,真好啊!
第090章 第九十章
皇宮大內, 皇帝皇后,歷來是群臣勛貴們追趕潮流的風向標,這兩位於穿戴、用物上的考究品味一上來, 那各地豪紳世族,可自覺有了大用武之地。
各州府的珍寶坊,開始各顯神通的往江州來, 而保川府作為入江州的必經關卡,內里商貿開始緊俏繁茂, 往來人流如梭之下, 帶動的沿江縣鎮上的住宿打尖地,都價格翻倍,百姓們的小攤位都跟著做成了流水席, 夜晚華燈初上, 隔著一條江, 都仿佛能聽見內里的買賣吆喝聲。
而江州這頭,則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土建、房改, 以及重新規劃百姓居住地。
有了太上皇從北境拉來的一套成熟基建班底,崔閭只要在衙署,鋪開整個江州地輿圖,招了各縣縣令,和本衙經歷、知事等屬官,開會、開會、沒日沒夜的開會。
就著輿圖上的各區版塊, 將商業圈、生活圈、, 以及百姓們日常離不開的小攤位市場,一併給畫了出來。
因為有錢, 並且承諾了原房址面積不僅不剋扣,還會照著每家的人口數安排, 必定不會發生人多住不下的情況,並且在改建房屋期間,百姓們賃房生活的費用,都由衙署承包。
如此一來,動到那些人的祖宅時,便沒了所謂的故土難離之鬧事者,便有老人捨不得在祖屋上動土,亦有其家中兒孫們,架著求著搬離。
衙署過來組織人手勸離的胥吏可是說了,過了這個村可沒那個店,也就是新任府尊有如此胸懷,敢於這麼大手筆的給你們改善居住條件,再要不識抬舉,待他撂挑子不幹了,換個旁人來就任,呵呵,你們是想回到嚴府尊就任時期?
那時期,你房子倒了,屋頂爛了,睡裡面凍死,都沒人理,有現在這體恤愛民的,可珍惜著吧!
西城因為土地夯實,地墓層只有一條地道從此處經過,如此,其上的所有土地,便都是可居住區,遺族子們這次分了有小五百人到此安家落戶,加上南城那邊暫時挪過來的婦孺們,整個西城,便成了州府內人口最密集處。
南城那塊地最終被定為了拍賣場址,崔閭準備將地下中空部分,打造成密寶交接區,所有在上層會場內拍得的珍寶,都會受到保護的,移送到地底下進行交接,並為了有嚴格的隱秘性,每個拍得珍品的客人,都會有單獨的引人,和來去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