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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緊幹活去吧!不許再懶了。

    官道修好了,商鋪整改了,田地上的人頭攢動起來了,連小孩子們都有了去處,那崔氏族學收蒙齡兒童,四歲能離了大人手的,會搶飯碗吃飯的,都要,且至八歲前的這段日子,只管帶張嘴去就行了,免費給人養孩子,還管教認字算學。

    這就跟啥?自己只管生,崔氏宗族一家管養,消息放出來的時候,當天族學報名處,連兩歲剛斷奶的娃都來了,手裡捧著碗,努力扒飯用事實告訴招生辦的人,他們會吃飯了,年齡不要卡太死,他們在家,大人也不是時刻看著的,所以,可以求個學上否?

    把管著這一攤子事的李雁萌死,後來派了專門的婦人考察這些孩子,真不哭不鬧的,能聽懂大人話的,收就收了吧!

    因為之前生活貧苦,真一家生很多個孩子的人家並不如想像中那樣多,依然男多女少,且一開始來報名的都是男娃,等說女娃一樣要的時候,這才漸漸有人家肯將女孩送來了,崔閭收到李雁做的匯表,上面上男女比例,達到了驚人的二十比一,李雁很憂心,在匯表中說了很多男女比例不平衡的隱患,這之後,也才有了學齡前的小童班。

    本來崔閭的族學,只是想招年齡到達啟蒙階段的,可被李雁這麼一道匯表總結,崔閭這才增開了小童班,目地當然是為了提升女嬰的存活率,讓那些生了女孩的人家,可以放心留下養,養個兩三年,就有崔氏族學收去養了,這等好事,沒有人家不答應的,等到府城溺嬰池一事鬧的滿城沸騰,崔閭更覺這一步棋走的甚對。  

    等太上皇從海上回來,不管自己設小童班的目地是什麼,有溺嬰池的事一對比,都再不會有人質疑他有作秀媚上的言論。

    崔閭可是真金白銀的砸出去的,因為人數太多,族學招不下,最後是跟幾個富戶鄉紳一起,增設了幾個分部,比如,在某戶人家的族學招牌旁邊,再豎一個牌子,上書「崔氏族學小童班几几分部」,然後每月匯總花費,到崔氏帳房那邊報領,並有專人負責每日抽查。

    這不像修路挖鑿水渠,屬一筆有預算的開銷,學一辦起來,就是持續性燒錢的門面,哪天崔氏不幹了,不止好事變壞,還有可能被嘗到甜頭的百姓埋怨,都是能夠預料的不可控後果,常理的善事範圍里,這種有可能吃力討不著好的事情,都少有人做,可崔閭既然做了,就沒有想要虎頭蛇尾,除非崔氏真有一日被滅門了,否則這學堂是指定要開下去的。

    至於開銷,先前是想著把祖宅銀子全花掉,花的一文不剩再說,後來事趕事,錢堆著錢的,這項開銷反而已經不成負擔了,因為李雁的匯表給了他新思路,之前藏在後山裡的銀箱子,一直不知道怎麼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兌在正常流水中花出去,有了小童班的規劃後,不用崔閭說,崔元逸也知道那批錢該怎麼提出來洗一遍入庫了。

    回頭無論東桑島那邊打出什麼來,想查蔣馮兩家藏金的去處,都沒有證據能證明與崔氏有關,想要查帳,也儘管來查,崔元逸已經借著族學的動作,將帳抹平,做的滴水不漏。  

    主打一個老父親只管往前沖,兒子在後面跟著善後的安心感。

    人在官場,無論與上鋒的關係再如何親密交好,若能不留把柄,最好是不留的,人心不易測,好的時候,覺得你情非得已,有錯屬百密一疏,不好的時候,就會覺得你陰險狡詐,心存不詭,總之,與人相處,別太考驗人性。

    崔閭哪怕想坦白呢?也不是這個時候,卡在前朝餘孽正翻出篇的當口,家中本來就有十個庫的東西,講不出具體來歷,祖上傳到他這一代的東西,有些他自己都不清楚,打著前朝皇家賞賜標識的,更沉了灰的填在庫底,那是只能帶進墓里的隨葬物了。

    本來是無懼人言之事,畢竟知道他家來歷的,深想一想就能夠理清個中關係,最怕的是惡意攀扯,尤其在流言喧囂時,他一筆繪不出兩個崔字,無論上任族長幹了什麼,他這個接任的知不知曉,但有牽扯上,都是個百口莫辯的局面。

    長子在大後方的穩紮穩打,多少叫老父親心懷寬慰,總算是彌補了次子的鬧心事,一腳踏進府門,望著迎上前來的長子,笑的眼角都跟著舒坦開了。

    滙渠縣縣令還沒有就位,倒不是人選問題,府學裡頭的教諭完全有資格頂上,可崔閭之前在面會幾位縣令之後,就存了並縣撤制之想,小小江州完全不需要弄如此多的官衙,尤其樂豐和從朔,前者完全可以併入長留,後者則與臨水融合,留五個建制衙就夠了。  

    長子被滙渠鄉紳推出來領頭做市集之事,崔閭能理解他們的示好,確實也沒有比崔元逸更合適的人選了,既是他這個府台長子,又是一力承擔了整個滙渠改建之事的實際經辦人。

    崔閭只牽了個頭,人就去了府城,後頭的事基本全是崔元逸在主持,他忙,他的長子也忙,兩父子只能從信里各自述一述身周事宜,信通的雖勤,到底沒有面對面說事來的有親近感。

    老爺子突然回府,還是不打招呼的突然迴轉,在請過安道完好後,崔元逸便摒退了眾人,連兒子都沒顧看上兩眼,就打發人去了後宅。

    幾個月的獨擋一面,崔元逸如今越來越有族長威勢了,尤其在本宅和縣裡,在崔閭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就他獨自支撐,決斷,應付著接踵而來的大小事務,家事族務一手抓,在外人眼裡,他是完全繼承了老族長的行事作風,已經是個說一不二的一族主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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