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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衝著畢衡點頭,「多謝大人幫忙隱瞞,否則鄙人可勞動不了秋統領吶!」
人不咋地,武力一流,削腦袋跟削瓜一樣快。
畢衡眨巴了下眼睛,腦袋一點,「不客氣,誰叫咱們是朋友呢!」
秋三刀臉色頓黑,他以為是幫畢衡,沒料竟然是助了崔閭一臂之力,一種被人戲耍的憤怒沖了腦門頂,刀鞘又出了半寸,殺氣騰騰,「你們竟敢誆我?」
崔閭扶著連夜趕過來的崔誠起身,抬眼輕笑,「誆你怎地?秋統領,今夜子時一過,就是三日孕顯期,你就不期待一下自己身體上的變化麼?屆時,你再到本老爺面前來耍威風吧!崔誠……走,去收碼頭!」
第030章 第三十章
從救起李雁開始, 崔閭就知道,自己與秋三刀、紀百靈之流,沒有和平相處合作共贏的可能了。
只要李雁在江州一天, 他就不能允許他們朝她動手,沒有中間斡旋餘地,他得明確的表明自己的立場。
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與秋三刀面對面的開懟, 也是崔閭經過兩日觀察後的舉動。
這可是把剛趕過來,什麼情況還不清楚的崔誠嚇了半死, 扶著崔閭走的那叫一個戰戰兢兢, 身體半偏半斜的擋著自家老爺後頭,就怕這黑了臉的統領再抽刀子來一下。
崔閭受傷的消息是私下裡遞給崔誠的,叫他莫要聲張的自己悄悄來, 另抽了大宅護院二三十, 合著早前一起過來的湊了五十整, 本以為當能成為老爺的倚仗,結果到地一看, 驚嚇的腿都軟了。
那軍制的長刀,軒昂的氣勢,抬頭仰臉鼻孔朝天的傲慢,根本不是江州衙署規制的武甲服,在在都顯著這隊人的身份不一般,本當看著巡按大人的姿態, 往友方方面想, 結果從知道自家老爺身上的傷,就是這貨弄的後, 崔誠就有點捋不清這中間的關係了。
老爺叮囑讓再調兩隊人上來,莫不就是因傷致關係崩裂, 準備幹仗?
他跟在自家老爺身邊幾十年,很知道其人的氣性有多小,吃虧就不帶忍的,要麼當場報,要麼拐了彎的往後找補,要他把虧咽了當沒事人,那不能夠。
他開始擔心自己這邊的五十個護院,夠不夠人家一頓削的了。
老爺,忍忍,咱回去再叫些人?
秋三刀的武秩為正三品,一般地區的州府為從四品,江州因為地位特殊,任職的府台品秩調為正四品,總督為一品榮譽銜,也就是叫來好聽的虛銜,而巡按則領的是正二品實銜。
所以,他家老爺是怎麼有底氣,敢這樣跟如此高官嗆聲犟語的?
崔誠心內發虛,塌眉垂眼,渾身汗毛直豎,每根神經都充滿了警惕,腿絆腳後跟的走成了機械人。
也不是他故意要如此發虛,實是整個崔氏目前最大的官,還是前不久剛補了府經歷的崔榆,嚴府台出事,崔榆那邊甚至都沒有第一手消息,到內城戒嚴,巡按大人暫接府務,開出宵禁赦令起,他才從探得消息的同僚嘴裡,聽到了自家大哥的名字。
他愣憋著沒敢問此崔閭乃何方人事的話,揣著袍角偷摸到了醫館旁的小巷裡,張頭張腦的想弄清楚此崔閭到底是不是彼崔閭。
刺激,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臟,還會有跳成蹴鞠比賽的一天,那卡嗓子眼的心,直到看見崔誠領著大宅護院出現後,才有種「竟真是他」的虛弱感,一屁股挨著牆角坐下就起不來了。
大哥哎,您這幾十年不出滙渠,結果甫一出溜,就搞得陣仗浩蕩,聲名乍起,那各家各門有衙署關係的,已經開始翻戶籍造冊,找崔氏跡痕脈絡了。
完了,崔氏要被查的底掉了。
望著守在醫館門口的御賜京畿衛,崔榆只得安耐住心焦,繼續在角落裡蹲守。
他不似普通百姓,分不出巡按大人和另一波男女搭配在一起的隊伍區別,那跟著巡按大人來辦差的護衛們,一水的都是守皇城門的京畿衛里挑的,裡面可能有一半人都家世顯赫,出京辦差為的是鍍金進升,這些人可不能像使喚普通士兵那樣,隨意指揮,當然也不會像普通士兵那樣畏手畏腳,出了京畿,誰犯他們手裡都一個待遇,是一般小恩惠收買不了的高冷,是塞兩角銀子過去打探消息會有覺得被羞辱到的憤怒。
而另一方人馬,那規制看著就知道出自哪裡,所到之處州府官員都得下馬讓道,隊伍里的人,個體身份或許比不上巡按大人那一邊的,可整體旌旗上的背書,有龍紋繪底,朝向所有人宣告其嫡系部曲的身份。
兩邊人進江州時一前一後,雖目標都對準了嚴府台,可門前一方跳腳一方看閒的相處模式,讓久津官場之道衙署老油條們,仍看出了其中蹊蹺。
這……就不能冒然往一邊靠啦!
觀望,就是他們現在暗兵不動的招式。
往年也沒有同時出動兩隊人馬進駐江州的事情,難不成朝廷那邊研究出了新的策略對付江州,一主內一主外的混淆視聽?
嗯,不著急,再看看!
各家各門裡也開始把,嚴修府門前的那一幕,往巨大陰謀論上想。
什麼絕嗣警告,又半夜裡改說孕夫聳言,反正就是一個妾室引發的災難,還能帶累整個江州的滅頂之災。
笑死,朝廷為了收回江州實地掌控權,也是拼了,竟然連巫蠱之誕語都搞了出來。
聽說太上皇也養蠱了,真要能搞出絕嗣之災,當年還打什麼仗?直接放蠱讓前皇朝絕嗣不就完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