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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閭眼神閃閃,「張廉榷,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我,我自問對得起你了,你放心,你的家小不會有事,頂多清算你的罪責時,連帶著查清你的家產充公贖罪而已,他們日子只多會辛苦些,命保證一定在。」
連帶著跟他來的那幾家的幫凶,崔閭都一個不想留,這裡的秘密不能叫人發現,張廉榷是真的時運不濟,偏巧叫他撞見了小五他們歸來。
不死不足以叫他安心吶!
崔閭抬手沖林力夫道,「你駕船,將那些東桑人的屍體帶至海上拋了,至於張大人……你可敢動手?」
林力夫直接上前揪起了張廉榷的衣襟,笑的一臉陰鬱,「沒什麼不敢的,若是能夠,江州地面上的狗官,有一個算一個,屬下都想宰了。」
張廉榷眼一翻,就暈了過去,被林力夫拖著走了。
崔閭看著他那樣,無動於衷,從他帶人來偷襲他家大宅時,他們之前的交情就算完了,他不會放著一條毒蛇在身邊的,就算之後有被王、武兩位將軍查出來的風險,他也要先把人除了再說。
這個時候仁慈,就是拿他的家小賭運,而他並不想賭。
等處理了多餘人,天也將到了黎明前最暗的那小刻鐘,他趁著夜色,帶著一眾人回了大宅,當什麼事都沒發生的,迎來了第一聲雞鳴狗叫。
熱鬧的縣城,忙碌的族人,並沒有人知道昨夜裡雲岩山後洞裡發生的事,只奇怪吳方他們怎麼回來的悄無聲息的,還另多了些生面孔護院,應當是大宅那頭又新僱傭來的人。
崔閭在覺補睡完後,挺著精氣神十足的模樣,到了祠堂宗族事務中心,對被招集來的族人道,「我決定趁著這次修繕大宅的機會,將族裡破舊狹小的宅子,一併給修了,你們若是想趁機將宅院整改一下的,也可以與元池,長林他們說,大家一併將要修的屋子都登記一下,回頭等大宅那邊搞差不多後,給你們挨個弄。」
所有人都愣住了,交頭接耳的嗡嗡討論一陣,就有人舉了手試探著發問,「可是族長大爺,我們每家要出多少銀子啊?太多了可修不起的。」
崔閭笑的仿如彌勒佛般,「不要你們出銀子,說了是跟著大宅統一修繕的,那工程最後結算的銀錢,也自當由大宅統一出,你們只管放心去登記,把要修的部分報上去,回頭把東西收拾出來,好方便人家幹活。」
這等好事,比之前分田到戶還要引人,簡直白給的福利,有嫌家裡宅院小的,年久失修不能住人的偏屋,和一直捨不得花錢另砌的,這下子全都炸了,瞬間都擠到了元池和長林的桌案前,「快快,給我先記一下,偏屋兩間,牛棚一間……」
「我、我,我這裡,房子漏雨了,要重蓋,要三間大門面的房子,還有我兒子家……」
崔閭趁這邊鬧烘烘登記的當口,去看了看族學,轉了一圈,拍板,「原先的藏書閣從三層加蓋到五層,另置一處跑馬場,回頭我找武將軍買幾匹馬來。」
崔季康伸著懶腰出門,逛了一圈人都懵了,隨便捉了一人道,「你把你剛說的話再說一遍?除了給族親們翻房蓋屋,加蓋了藏書閣,另建了跑馬場,他爹還幹嘛去了?」
那人被拎著也不惱,一臉笑呵呵道,「五少爺,族長爺爺往縣道上去了,說咱們這與府城的官道不通,要花錢僱傭全城人去修官道,說他有錢,管咱們肯出力就成,那哪不成呢?等官道一通,咱們就能往府城做小買賣,再也不用擔心來回走夜路了,哦,族長爺爺說了,到時就在縣裡設置個馬車站,每日固定往府城發車,叫咱們再不必腿著去城裡了,嘿嘿嘿嘿,族長爺爺可真心善,方方面面都替咱們想好了,唔……我們可算是趕上好日子了。」
崔季康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那個心痛喲,早知道那些東珠珊瑚都給拉回來了,照他爹這花法,他家很快就又要沒錢了啊!
不行,他得給在府城的大哥寫封信,得告訴他,他們家老爺子回家後,又開始的散財之舉。
如此,等崔元逸在忙碌中,收到親弟弟的來信後,望著收在碼頭庫房裡的一箱箱金磚,陷入了長久的思考。
要不,運一些回去?
反正是他們自己起獲的,都還沒有入帳,目前只畢大人那邊知道,他們把蔣老爺家的地庫給搬出來了,但具體數額還都沒清點完,若從中往大宅運幾箱,當看不大出來?
九家人的地庫,只崔元逸憑著漕幫幫眾給的信息,起出了蔣家的,其他幾家的都還沒影子,王、武兩位將軍帶人地毯似的搜了幾天,除了一無所獲外,還遭遇了小股賊匪的偷襲,幾家裡的死士,近些日子在不停的跟他們玩命,誓要救出被捆住的幾位當家。
崔元逸已經知道了他爹目前的地位,起獲蔣家財物時,便留了心眼,收緊了底下人的口,想在必要時,以此助他爹一臂之力。
江州府,一府主官,他眸光沉沉的望著衙署方向,他爹怎麼不能做了?
必須能做!
第048章 第四十八章
崔閭沒料自己的一番操作, 會引得向來沒心沒肺的幼子突然成長了起來,竟然知道憂慮府庫存銀夠不夠他揮霍的事,並且開始不動聲色的, 將目光落定在藏起來的那條海船上。
有了礦址和海航線,他內心開始蠢蠢欲動。
老爺子好不容易想開了,知道把銀子拿出來花了, 甭管有沒有規劃,是不是大手大腳, 這物極必反後頭, 跟著的必然是一顆傷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