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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沒見識,男人有孕怎麼了?有些男人不能生娃,還怪到女人頭上的,你們怎麼不驚詫了?恐怕一個個諱疾忌醫,硬不敢聲張吧!
府台大人可是嚴正聲明過了,這些改了體質的男子,是上天以防人類滅絕,儲備著當替補用的,結果一不小心提前泄露了,這才叫他們江州先人一步的占了這個好處,別地想要還沒有呢!
崔府台在江州百姓心裡,不說是超越皇室的存在,卻也絕對要比朝廷任何大官強,若然怎麼能在短短几個月裡,就令他們的日子翻天覆地的好了起來了呢?朝廷哪個官員能幹成他這番偉業了?往前數百年內的府台,也沒人做成他的這番功績,所以,崔府台說什麼就是什麼,哪怕他指著老鼠說是虎,那就是虎,看誰敢說不是。
那些新入江州的人傻眼了,這一個個的怎麼回事?居然對崔府台有著這樣的迷之崇拜!
旁邊一直做與人交談狀的盧昱,實則耳聽八方的注意各人神態表情,以小見大的再次確認了,他這幾日在江州城內逛過後的感受。
他沒感覺錯,這整個江州的百姓,對崔府台異常崇敬信任,且聽不得有人妄議崔府台半句不好的話。
崔府台把江州治理的不說鐵板一塊,至少也有叫人起了油潑不進之感,若然他也不會對突然上前來攀談,眼中就分明閃著巴結算計之意的許泰清起了心,給了他機會成功自以為是的,攀附上了自己。
他就是想看看江州城內富紳們,對於臨江別苑的態度,以及對於崔府台治下,有沒有空隙可鑽的試探。
這一試探,他便沉了心。
那些被他私下叮囑了,以交好為名目,拐帶本地富紳公子入場玩樂的人,回來反饋,一開始本地公子們是不肯來的,等隔了一夜後,他們又肯了,後來通過套口風,才知道,是得了家裡長輩的首肯,說是來給崔府台的生意撐場子的。
崔閭下馬車,身邊立刻便圍上了一群本地富紳,他們得知自家孩子可能惹了麻煩,一個個特地丟了手中事務,趕來解釋的。
就說一個意思,本地富紳公子若不參與別苑項目,長久是會叫人起疑的,他們感謝崔府台的愛護,生怕叫他們在別苑裡花太多,但作為江州治下子民,他們有義務和責任,幫助崔大人將生意支撐起來,家裡孩子手中銀錢有他們把控,斷不會發生傾家盪場之慘事的。
崔閭沒說話,只裹緊了身上大氅點了點頭,「各位好意本府心領了,諸位先回去,回頭本府再設宴款待,嗯,本府先去看看衛沂。」
面前讓出一條道,崔閭抬腳就走。
他當然不會告訴這些人,計劃之初,太上皇就恨不能把他們全算進去,一網打盡,分了他們手中的宅院土地,是他怕步子太大,再搞出事來,制止了太上皇像改革北境那般,一桿子全抹了貧。
江州和北境是不同的,前者的豪奢程度,比之皇族絲豪不屈,而北境貧富差距非常有限,因地廣人稀,宅院就不值錢,可江州不是,內城寸土寸金,且家家埋有地窖,都是祖輩積累的巨富。
當時剛抄了九家門子,正是人心惶惶之時,那居住在內城的富紳,有一個算一個,按理都該與九家算個勾結聯通罪,可最後為什麼放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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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九家牽連的兵防,當時就損了一半,武弋鳴帶的保川府兵,在江上那一仗打的損兵折將,那剩下的富紳若知道自己要一併被清算,定然是要拼死生亂的,不說引東桑島海寇上岸,就他們自己家裡養的傭兵護衛,就能把江州一地手無寸鐵的百姓,全給殺翻。
難道讓他接手個空無人煙的江州府?
是以,最好的辦法,只能是徐徐圖之,一點一點的、不動聲色的,吃掉他們手中的地盤。
盧昱他們想搞事情,吞併江州富紳,換他們自己來補位,崔閭還想蠶食這些九家門的殘孽,來徹底把江州改革成太上皇心目中的家鄉呢!
本質他們是一樣人,不過用的方式不同而已。
一個明顯的揣著不懷好意之心,故意叫人引著這些江州公子下場,引起江州公子身後長輩們的懷疑警惕,一個則打著為其好的名義,在別苑開業之初,就召了城內富紳開過宴,說明了起建別苑的真正用意,叫他們約束好自家的孩子,可別被人帶壞了去。
那個語重心長,直把這些因為九家清算風頭過後,還有些忐忑的富紳們感動的,一個個拍著胸脯保證,絕對不會叫家裡孩子們攪了府台大人的大業,然後轉頭,就各拿了一點小銀小錢,讓家裡那些不成氣的,覷著機會,去別苑給大人撐撐場面,把生意氛圍烘托起來。
一個個都是生意場上的老狐狸,很知道怎麼做,才能既不違背大人叮囑,又能恰到好處的向大人賣個好。
看看,做生意和氣生財,誰還能拒絕送上門的錢呢!再說,叫孩子花銷的那點銀錢,九牛一毛而已。
能在大人心裡種下個懂分寸,懂行道的好印象,這點錢花的值。
崔閭跟這些堵門請罪的富紳,背對背走遠,迎面正與盧昱對上眼,雙方立即展現出了一派謙和交涉,後者緊腳上前,躬身行禮,「崔世伯,真真是小侄失誤,沒料那個許泰清,竟如此脾氣秉性,更加……更加沒料,這江州竟然……咳,竟然有男人也能生子的驚奇事,請恕小侄實在是孤陋寡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