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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崔閭,怎麼就得了他父皇的青眼?居然與其情投……呃不對,那什麼稱兄道弟,引為知己?
一個半百老爺子,有那麼大的魅力?
若換成那小像的崔懷景他還肯信些,一個小老頭?
他搖頭,不敢信。
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朝中沸反盈天的, 在為荊南第一任州府人選撕逼,皇帝擺出一副想要插手,卻無能為力之感, 於酒醉昏聵間跟身邊的太監吐槽,並且未有摒退守殿門的小黃門,似忘了從前的戒心般, 表達著世勛官員在屬於太上皇的根據地里,如此明目張胆的動手腳, 且對他這個當皇帝的, 還半點不規避,顯然就是看他沒有皇父撐腰了,可以任他們捏圓搓扁了。
這樣的不滿在表達完後, 還得去皇后宮裡哭一回,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思念著, 曾經被皇父呵護的日子,然後大著舌頭下旨江州海船隊, 勒令江州總督務必派人去尋找,他那我行我素,出了宮門就不曉得歸家的太上皇。
陳太后身體本來就不好,近日對著帝後越發荒唐之舉,更氣的火冒三丈,撐著病體進了皇后宮內, 外人只聞一頓怒斥打砸聲, 然後便是帝後連連焦急的傳太醫聲。
再得兩日,皇帝下旨, 要提前為陳太后過千秋盛宴,一為討她老人家開心, 二也是怕她老人家的身體撐不到冬日正壽,提前熱鬧熱鬧,跟沖喜差不多意思,說不定就把病症給沖走了呢!
反正,繼帝後二人的生辰宴後,居後宮一直簡樸不愛交際的陳太后,也破天荒的同意了大辦生辰宴的事,並且接了娘家一個姑娘進宮,然後寧後也不甘示弱,也去娘家接了一個姑娘進宮。
外界盛傳的充盈後宮流言,正式在兩個女人的舉動下,擺上了台面。
而剛剛經歷過帝後二人生辰宴,搬了庫房奇珍異寶送進宮的眾朝臣們,則集體陷入了沉默。
看來還得再派人去一趟江州的臨江別苑,這次得多搜羅些珍寶回來,太子的生辰在夏初,其他四個皇子挨個過生辰,也間隔不過月余期,真真是每月都得掏補銀錢出來討好人。
以前皇室這一家子不愛搞這些花頭,他們這些當臣子的還覺得有失皇族體統和顏面,現在皇帝一家子想開了,排著隊的過生辰辦宴飲,他們反而還不適應和糾結上了,看著手中的銀兩嘩啦啦的往外流,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心痛還是該欣慰了。
但想著宮中現今的形式,有了陳、寧兩家姑娘開局,離他們自己家姑娘的進宮之日還遠麼?
投資、必須投資,這個錢必須花。
太子領著幾個弟弟從皇祖母的殿中出來,背著手龍行虎步,十六歲的少年,威武雄壯,其他幾個皇子也跟他不遑多讓,個個有著武家人的魁梧身形。
幾人不說話,一氣往校場走去,在各自的馬背上馳騁了一番後,才吐出心中鬱氣,然後二皇子便斜睨著兄長,問他,「大哥,你真準備要開始選妃了?」
他們家兄弟幾個,都一母同胞的出自中宮,底下三個小的不記事,不知道皇家兄弟這稱呼,是強行被太上皇給糾正過的。
禮部專門有規訓皇家禮儀的典儀官,從小皇子們開始進學起,他們就天天在耳邊念著天家父子,君臣之分,刻意區分著太子和其他幾個皇子的不同,叫太子不許叫哥哥,見太子要先行君臣禮,後續兄弟情,教的幾個兄弟半分熱絡也無,更談不上什麼親密無間了。
後來叫太上皇知道,來了封申斥旨意,把帝後及一眾朝臣罵了個狗血淋頭,斥責他們用心險惡,故意要分拆天家人倫親情,什麼太子皇子,在他眼裡都是他孫子,他們首先是武氏兒郎,後爾才是職責上的皇子之身,若連聲哥哥都稱的違規違矩,莫不如他們回家去,讓沒有官身的爹娘老子沖他們叩頭行禮?
到底是身份大,還是親情重?還禮部典儀官,聖人就是讓你們這麼漠視血脈親緣的?
旨意最後,太上皇直指朝臣用心險惡,刻意引導皇子間的身份落差,好於若干年後發動皇子爭鬥,他們好再次漁翁得利。
都特麼是千年的老狐狸,那點子套路自有皇族大業起,就不斷的在上演著爭龍奪嫡紛爭,但卻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赤裸裸的撕掉遮羞布,一把將醜惡的真相甩到眾人臉上,那一段時間,即便太上皇根本不在京中,也足以令滿朝臣工心驚膽顫,出個門都得派小廝先探頭看看,生怕踩死只螞蟻也要挨噴。
太上皇的威壓,著著實實籠罩在他們頭頂好幾十年,哪怕他被逼退位、離京,也沒人敢將他當做沒了牙的老虎。
帝後一家子,這才從繁瑣的宮規禮儀中掙脫出來,再次回歸平常人家的母慈子孝,兄友弟恭。
太子與幾個弟弟有一說一,這些年秉承著皇祖父教誨,非常有兄長擔當,雖不擅文工,但他卻有一項非常讓人膽寒的本事,就是他的直覺,超敏的直覺,能讓他一眼就辯出善惡忠奸,舉凡在他這一眼都過不了關的人,再有文才盛名,他也不會去親近交好,但若被他一眼瞅中了,那就是真親信好友的待遇了。
皇祖父說他這直覺是超厲害的天賦,信自己,永遠要比信旁人可靠,因此,太子這些年別看對外是個疏闊豪邁的性子,但真能算得上知交好友的,一個手掌數而已。
兄弟幾個頭碰頭,聽太子萬般肯定道,「那個崔懷景,定是皇祖父的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