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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死活!
有錢賺,又能看一場外人演的愛恨情仇,蠱女當然不吝販賣,畢竟,養家養孩子都需要錢,她們沒有農耕文化,一切所有全靠深山密林所賜,有些時候是真的想要生啖那些坐享其成的男人的。
養一些沒有攻擊力的蠱,編一段似是而非,玄之又玄的流言,就有趨之若鶩者到荊南的,灕水河邊來找她們交易,何樂而不為?
若遇看得上眼的公子,來一段露水姻緣,揣回個崽子回族裡,族老們就更對她們的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幾百年的發展下來,他們其實早知道,整個族群圈在一個地方,其實於繁衍是極為不利的,只是在為自己掌控一個族群,咽下了些不為外人道的真相而已。
在聖女通過宓意,與崔景珏取得聯繫後,這個真相其實就已經被大多數蠱女知道了,也更加清醒的認知了自己的作用,什麼族群發展、祖輩榮耀,包括所謂的母族文化、聖女信仰,都只為了更好的控制她們,控制她們為實際利益獲得者,那些蠱族男子,更好的寄生做服務。
聖女一死,這些早早被新思路打開心底世界的蠱女,就知道她們真正能得到尊重的機會來了。
蠱笛的無差別攻擊,同時也解了那些被情人蠱控制住的男人,但蠱女並沒有給他們逃跑的機會,在得知這一情況時,那些受情人蠱控制的男人,就已經被蠱女解決了。
她們手持利刃,梗著脖子,臉上沾滿了曾經愛人的鮮血,對上太上皇沉默的面容,竟然齜牙笑出了聲,「荊南沒有蠱蟲了,這個消息不能泄露出去,起碼現在不能,聖王,我們的棲息地,您會保護的吧?」
崔閭訝然,在那些蠱族男子,還沉浸在因為沒了蠱蟲傍身的悲痛里,尚不能自拔時,這裡的女子,卻已經收拾好了心情,在考慮族群接下來的發展了。
太上皇的新政她們清楚,也為她們爭取到了拒絕同房的權利,只要她們在自己的吊腳樓外掛上休牌,再有人敢爬窗,她們就能用柴火棍將人打出去,這在之前是絕對不允許的。
可她們不滿足於現狀,她們想要讓太上皇的新政完全施行於荊南,保障她們的擇偶權,以及她們孩子生父的撫育責任。
受家庭捆綁他們不願,那敢叫她們生了孩子的,就別想再當甩手掌柜,人沒有,錢必須有。
當然,這些目前只是聚集在一處的蠱女們,自行商量出來的章程,等太上皇徹底重整荊南時,她們是肯定要提一提的。
有腦子的蠱女推出了一個代表,也是最受聖女肯定的一個姑娘,她叫鳶黛,父不詳,母親在她十歲時,因高齡育子大出血而亡,她承擔起了撫育三個妹妹,包括剛出生的小嬰兒的責任,即便如此艱難,族中也只在年節時給予一些微薄的施捨,日常生活所需,都得她自己尋找,日子過的相當清苦,而隨著她年齡的增長,屬於她的吊腳樓卻立了起來,每日夜都有守在樓下的男子,等著搶奪她的第一次。
如果崔閭和太上皇不在這個時間點過來,這個小姑娘,就會在一個星期後,無奈的走上母親的老路,成為繁衍族群的生育工具。
所有被重新洗刷過思想的女子,都痛苦於自己沒有反抗的能力,她們的玉蠱,包括拿出去換錢的情人蠱,都沒有戰鬥力。
鳶黛一臉血的站到了太上皇面前,仰著小臉在崔閭臉上轉了一圈,然後,衝著太上皇道,「我可以要他做我的第一個男人麼?」
這人很厲害,是聖池裡那位先生的後代,只要能得到他的孩子,那能控蠱的蠱笛,想必也能傳給她,她要做蠱族的聖女,真正擁有為蠱女謀利,有話語權的聖女。
鳶黛扭臉又望著了眼李雁,眼眸誠懇真摯,「雁兒姐姐,姑姑希望你能去外面尋個男子,永遠不要回族裡,你身上的孕母蠱可以轉給我,我保證,此生我都將好好待它,用它發展本族人口,為我們姐妹創造更好的生活,雁兒姐姐,你應該已經不適應本族生活了吧?」
李雁精神恍惚的看過來,看著只比她小兩歲,卻顯得異常成熟的鳶黛,張了張嘴道,「我……我不知道!」
烏靈摟著她,沖鳶黛道,「這話以後再說,你讓她緩緩。」
鳶黛點了點頭,然後,便向太上皇提出了上面那個相當炸裂的要求。
崔閭直接給噎的面容醬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鳶黛,怪不得能有如此底氣,比起李雁,她的身上更有聖女的影子,非常堅定的知道自己在要什麼,想幹什麼,面容不十分精緻,氣質卻相當獨特,有著荊南蠱女特有的玲瓏曲線。
可這不是她提出過分要求的倚仗,且也不是他們想為蠱族規劃的線路,如果依了這孩子,那荊南蠱族的所謂母系體,仍會繼續下去,那他們打擊聖地族老會這一場的意義,也就沒有了。
崔閭張嘴,還沒有出聲,旁邊的太上皇就沉了臉,對著鳶黛開口,「不行,不止他不可以,以後你也不許隨意找任何男子,去沿襲舊規,以為那樣就可以延續族群發展,這是不對的。」
鳶黛愕然,瞪眼不服,嗆人的話脫口而出,「當初要不是你,姑姑根本不會落到如此境地,爾扶也不會油盡燈枯,他二人完全可以在你走之後相守相伴,姑姑只是需要你配合一夜而已,是你總有理由拒絕她,讓那些老傢伙斥她無用,對她越發的苛刻,以前還能下聖樹在族地逛一逛散散心,後來為了培育聖子卵,她十年都被囚禁在聖樹的合歡房內,除了爾扶,他們還逼她跟……跟從萬蠱窟引來的野蠱合過一次,結果弄的全身腐爛,用了很久的藥才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