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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她們經常在外面過夜,你知道她們去的都是哪些地方嗎?」明恕看著詹黎,「你和她倆不僅是室友,也是同一個專業方向的同學。你對她們的了解,應該比楊樂更深吧?」
「酒吧,還有會所什麼的。」詹黎額角有些汗,「她們以前不是我們學校的,是從別的學校考進來的。」
說這話時,詹黎皺著眉,神色中有些許不屑與不耐煩。
冬鄴大學是一流學府,詹黎用「我們」與「她們」區分自己和呂、趙,明恕看得出,身為本校保研生,詹黎對外校來的呂、趙是看不上眼的。
「她們去夜場是為了玩兒,還是……」明恕故意沒有說完。
詹黎說:「她們是去做兼職。」
兩名女研究生時常夜不歸宿,在夜場做兼職,這實在是引人聯想。
明恕又問:「從什麼時候開始?具體在哪些酒吧和會所?」
詹黎搖頭:「我沒有問過。時間的話,我記得是研一的下學期。」
明恕說:「呂晨和趙思雁關係很好嗎?」
「她們大學就是同學,和我們不一樣。」詹黎再次露出那種高人一等的神情。
「也就是說,她們總是待在一塊兒,有自己的小圈子。」明恕問:「那在學校里,和她們關係要好的都有誰?」
詹黎說出了幾個名字,「都是研究生才考來的。」
明恕挨個作上記錄,又問:「那校外呢?就說最近一個月吧,有沒有校外的人與她們接觸?」
詹黎已經從得知室友已死的驚訝中鎮靜下來,神色逐漸變得冷漠,「我有我自己的功課和項目,她們和什麼人交往,和我沒有關係。」
楊樂單獨對明恕說,詹黎和呂晨趙思雁有很多矛盾,自己和她們不在一個專業,沒有競爭關係,但住在同一間寢室里,也覺得很不舒服,感覺像一塊夾心餅乾。
明恕問:「呂晨趙思雁離校之前,有沒有什麼讓你覺得異常的地方?」
楊樂回憶一番,「那天我在實驗室熬了個通宵,打算回宿舍補覺。當時已經是上課時間,我以為宿舍沒人,但呂晨和趙思雁都在。她們要出去,還叫我和她們一起。」
明恕說:「你不是說,你們不熟嗎?」
楊樂連忙道:「其實主要是因為詹黎。她們和詹黎關係不好,詹黎性格又特別強勢。詹黎在的時候,我們四個人都不怎麼說話。」
明恕道:「詹黎不在的時候,你和呂晨趙思雁偶爾就會聊一聊天?」
「嗯。」楊樂說:「趙思雁還給我看她的相機,說是用打工的錢買的,花了兩萬多,想帶出去拍銀杏葉。但我實在是太累了,就跟她們說,下次出去玩再約我。」
說到這裡,楊樂肩膀顫抖起來,陷入一種極為後怕的情緒,「如果我和她們一起去了,我是不是也被人害死了?」
明恕反問:「你得罪了什麼人,或者被什麼人纏上了嗎?」
楊樂茫然地搖頭,「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和同學導師關係都不錯。我基本上沒有和外面的人接觸過。」
「她們被什麼人纏上了嗎?」
「我……我不知道。」
明恕說:「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呂晨和趙思雁離開宿舍時,是興致勃勃去賞秋的狀態?」
楊樂認真道:「是。」
中午,明恕召集隊員開案情梳理會。
「呂晨和趙思雁做兼職的酒吧查出來了。」徐椿說:「就在南城區的夜場一條街,叫『林深見鹿』,表面看是家很普通的酒吧,人均最低消費120元,酒吧本身有沒什麼問題,呂、趙在那裡有沒惹上什麼麻煩,還得繼續查。」
明恕說:「通訊和監控這一塊呢?」
周願說:「呂晨和趙思雁遇害當天,往前再推三天,都只聯繫過家人、外地的同學。呂晨手機上有三個陌生來電,已經核實是快遞員和外賣員。宿舍外面的監控每天都捕捉到她們,10月13號她們離開時,行為和平時沒有明顯差別。」
明恕說:「就是說她們近期沒有與可疑人物聯繫……那時間再往前推呢?」
周願神色嚴肅,「趙思雁一個多月前與一個號碼頻繁通話,經過實名查詢,這人叫何逸,男,34歲,是個公務員,在市文化局工作。」
「一個月前?」明恕問:「那最近還有聯繫嗎?」
周願搖頭,「趙思雁將他拉黑了。」
「拉黑?」明恕說:「那這個人必須找到。」
周願道:「明白。」
明恕想了會兒,轉向易飛和方遠航,「你們那邊呢?」
方遠航先說,「呂晨在公共管理學院裡人緣很好,研究生本來沒那麼多學生活動,很多人也不願意參加,但呂晨性格大方,什麼都參加,雖然本科沒在冬鄴大學就讀,但進校不久,就已經和大部分同學混熟。」
明恕說:「『大部分』包括本校保研的學生?」
方遠航說:「對。」
明恕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方遠航了解到的情況顯然與詹黎的話有出入,那麼是詹黎在撒謊,還是公共管理學院的大多數學生在撒謊?
明恕的筆落在詹黎的名字上,著重打了個勾。
「呂晨成績很好,導師對她的評價也很高。」方遠航繼續道:「趙思雁就要差一些,研一的綜合考核在她們專業排在中等偏下。我這麼說吧,拿咱們上一個案子舉例子的話,呂晨就是很有天賦,不怎麼學習成績就很好的那種學生,趙思雁呢,天賦差一些,勤奮也不是太勤奮,凡事都跟著呂晨,做兼職也是被呂晨拉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