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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太重了。」蕭遇安一本正經地說:「背您會閃著我的腰。」
梯門打開,明恕邁出去,「那我再不敢讓你背了。來,老闆,腰讓我按會兒。」
說著已經開了門,門關上時燈還沒開,明恕的背撞在門上,警服下擺被扯開,蕭遇安布著薄繭的手扣住了他的後腰。
第42章 無休(02)
明恕發現現在的生活和以前比起來很不一樣了。
與蕭遇安長期分居時,只要蕭遇安來冬鄴市找他,他就不願意離開家,黏蕭遇安已經黏到了蕭遇安去哪兒,他就要跟著去哪兒的地步。哪怕蕭遇安只是從陽台去廚房,或者從書房去臥室,他都要跟著。
蕭遇安也由著他跟,偶爾逗逗他,問:「明隊,你下屬知道你在家裡像個樹袋熊嗎?」
他將蕭遇安壓在沙發里,騎在蕭遇安腰上,俯下去親蕭遇安,「別人都不知道,只有你知道。」
其實他個頭那麼高,在重案組那麼強勢的一個人,還真不適合當什麼樹袋熊。可他能和蕭遇安待在一起的時間太少,而他又太愛蕭遇安,每一次短暫的相聚,他都恨不得放大再放大。
最好能放大成一生。
他那麼黏人,也不過是珍視與蕭遇安共度的每一分每一秒。
如今蕭遇安調來冬鄴市,漫長的分居結束了,他就像一個窮了半輩子的人突然暴富,終於不用緊巴巴地過日子。
蕭遇安從書房去臥室他還是會跟著,但蕭遇安從客廳去陽台,他就懶得再跟著了。
蕭遇安收陽台上晾乾的衣服,笑著問:「明隊,不當樹袋熊了?」
明恕趴在沙發上裝傻,「什麼樹袋熊?誰是樹袋熊?哪個動物園的樹袋熊跑出來了?」
蕭遇安將衣服暫時扔在滑窗邊的架子上,走到沙發邊,隔著睡褲拍明恕的屁股。
明明不痛,明恕卻誇張地叫喚,「傷著呢,痛!不要這樣對待功勳傷員!」
其實哪裡有什麼傷,只是某一處被過度使用而已。
睡褲下那個地方,蕭遇安已經給他抹了舒緩藥膏,早沒了火辣辣的感覺,他撐起上半身,趴在蕭遇安腿上,懶洋洋地睡午覺。
重案組集體休假,刑偵局副局長卻沒有假。蕭遇安每天都要去局裡,明恕一個人睡到自然醒,終於有了不慌不忙過日子的感覺。
過去的相聚,簡直像打一場同歸於盡的仗。
洛城那邊來了消息,說侯村長已經料理好了兒子侯槳的後事,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洛城市局和鎮上派出所的警察時不時去探望侯村長,不厭其煩地解釋侯槳買的保險是做什麼用的。
「小槳是為了讓我能安度晚年,大病有治……」侯村長老淚縱橫,手裡握著再也送不出去的打火機,面前放著侯槳的銀行卡、保險文件。
銀行卡里有接近十萬塊錢,全是侯槳這些年邊讀書邊工作賺來的。若是沒有突然罹患腦癌,在他正式畢業,並在洛城主城立足後,也許他會將老土的、只會種地的父親接到自己身邊。
「小槳不是不孝子,我知道,我最清楚!」侯村長抱住兒子的遺像,過了很久才抬起頭,對警察們說:「你們放心,為了小槳,我也會好好活下去。如果我死了,別人再說他是不孝子,就沒有人替他說話了……」
明恕感到眼眶發脹。
冬鄴市這邊,方遠航帶著陳權漢的信再次去見了陳米一家。
陳米自始至終不肯收下信,也不接受陳權漢的懺悔。
她將方遠航關在門外,說:「請你們不要再來打攪我。陳權漢死了就死了,我不在意,更不想知道他為什麼而死。我和他沒有關係,血緣這種東西,其實最容易斬斷,從他虐待毆打我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我的父親。對我來說,只有彼此扶持的親情是永恆的。你走吧,我不要他的東西,好的壞的,全都不要。」
這兩樁關乎父子、父女的事讓明恕想到自己的家庭。
當時還在洛城時,他就動過回家看看父母的念頭,但那時羅祥甫的案子未破,他根本抽不開身。
現在終於有了時間。
可突然回去,其實很尷尬。
這幾年他跟著蕭遇安回蕭家的次數比他回明家多得多。明家的長輩愛護他,同輩更是早就將他當做自己人。他有時很想不通——都是差不多的背景,差不多階層的家庭,自己的父母和蕭遇安的父母、自己的祖父母和蕭遇安的祖父母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思想差距?
他與蕭遇安確定關係之後,蕭遇安單獨與蕭父談過一次,他不知那次談話的內容,但在那之後,蕭家就徹底接納了他。
而他和他的父母,用了很多年,才彼此妥協,彼此放過。
陳米說——血緣這種東西,其實最容易斬斷,只有彼此扶持的親情是永恆的。
這話明恕只認同後半句。
彼此扶持的親情最為珍貴,可遇不可求,但血緣其實沒有那麼容易斬斷。
否則他不會因為侯村長、陳權漢想到自己的父親,繼而萌生回家探望一眼的心思。
「我陪你回去。」蕭遇安從儲物櫃裡拿出一個插線板。
明恕今天想吃火鍋,又嫌火鍋店人多嘈雜,於是叫了火鍋外賣,擺放電磁爐時卻發現電線不夠長。
桌上滿滿當當都是菜,兩人吃出了多人聚餐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