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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說過,林燕是個馬大哈型的女人,她騎的那輛紫紅色踏板摩托車是個大傢伙,有時我都懷疑那麼單薄的女人怎麼推得動它。大傢伙的座位下面是個儲物箱,林燕騎車的時候把自己的挎包塞到裡頭,停車的時候,裡面放的是她灰色的頭盔。我說的機會其實便跟這摩托車下面的儲物箱有關。
曾經有過那麼幾次,林燕在逛商場超市的時候,並沒有將挎包從座位下面的儲物箱裡取出來,而是只把裡面的錢包抓在手上。因為她的時間不多,進超市存包取包是件挺煩人的事。但是我不知道她在超市商場裡具體會呆多長時間,所以一直沒有機會下手。我不能做任何沒有把握的事。
而經過這麼些天的觀察,她每次進入銀行都得呆上一段時間,最快的一次也要十五分鐘。十五分鐘時間不算很長,但這已經足夠我走到她停放的摩托車前,用一把特製的鑰匙打開她車座下的儲物箱,取走她的挎包。
別擔心我會失手,也別懷疑那把特製的鑰匙。鑰匙是我在海豐巷裡買的一堆東西中的一樣,我在此之前反覆練習,曾經打開過自己家裡好幾把普通彈簧鎖。摩托車座底下儲物箱上的鎖,現在對於我簡直形同虛設。
我停在林燕的摩托車前,到帶著她的包離開,一共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我還考慮到了得手後的每一個細節。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女式挎包,說不定會引起街上一些無聊人的注意,所以,我在電動車後備箱裡,準備了一個摺疊起來的旅行包,我將林燕的挎包塞進旅行箱後,便騎著電動車揚長而去了。
我偵察過玉帶南路的地形,知道前面拐彎處有條小街,往裡去五十米,在路南有一家替人開鎖配鑰匙的小鋪子。我必須儘快將林燕的鑰匙複製一套。
我就是在那個殘疾老頭替我配鑰匙的時候翻看林燕記事本的。
挎包里除了鑰匙和記事本,還有些別的東西,化妝包,面巾紙和護墊,我對這些女人的東西不感興趣,還把它們依次放回包里。我捧著記事本看了半天,那些電話號碼對我都沒有意義,前面的名字我沒一個認識的。號碼頁之後幾乎是一片空白,看來這是林燕的專用號碼簿。
配鑰匙大約用了一個小時時間,林燕那一串鑰匙挺多,我只是選擇了其中的幾把。這期間我到邊上一家雜貨店裡轉了一圈,看到一個圓型的藍玻菸灰缸,因為邊上的花紋是我喜歡的波浪型,所以我順便買了一個。
我每晚都會抽很多的煙,這幾天在租來的房子裡,我都用一隻易拉罐來盛放菸灰與菸頭。
配完鑰匙,我繼續騎著電動車往前去,玉帶路派出所就在前面不遠處。
我本來想自己把包交到派出所的,但想了想,又放棄了這一念頭。萬一值班的民警要逮住我問這問那,再讓失主給我送封感謝信什麼的,這事就麻煩了。
我把車停在派出所門前,四處張望了一下。我想找個小學生,送他一件好人好事。可這會兒不是上學時間,一條路上都沒一個孩子。後來,我看到倆老頭坐在路對面下象棋,遠遠的我就瞅著他們面善,便決定把這好事送給他們倆。
倆老頭一個勁表揚我拾金不昧,還不留姓名,是個新時期的活雷鋒。我羞澀而謙虛地傻笑兩下,便騎車走了。
我相信倆老頭至多一盤棋結束便會把包交到派出所,派出所的警察根據裡面記事本第一頁的資料,很快就會將包還到林燕手中。林燕肯定會告訴警察她的包被人偷了,警察很快便會用他們的職業邏輯推理出這樣的結果——小偷偷了林燕的包,打開後發現裡面沒有現金,所以隨手將包丟棄,一位好市民撿到包後,委託倆老頭把包交到了派出所。
因為包里什麼都沒丟,所以警察跟林燕根本不會去追究誰偷了包。
把包通過派出所還給林燕,除了我不想林燕丟了包著急,還因為如果她丟了鑰匙,很可能會在很短時間內把家裡的鎖給換了。
現在我很輕鬆,幸運之神既然青睞了我,它不會這麼快棄我而去。我對接下來的計劃充滿信心,我心裡有些找人慶祝一下的衝動。
我還是回到了野渡無人咖啡吧,時尚女孩對我的去而復返一點都不奇怪。
我坐到了她的對面,她依舊笑吟吟地看著我。我皺著眉道:「我來你這有些日子了,你就不奇怪我是做什麼的?每天坐這兒耗時間,難道我就不用工作?」
時尚女孩笑得更開心了:「我只知道你每天埋單時都很爽快。」
我瞪著她,故意拉長了臉:「簡單主義,原來你衡量一個人好壞的標準就是這個呀。」
「當然不全是,我還不是那種職業拜金主義者,我說過我是個好孩子。」
「那你就真不想知道我是幹什麼的?沒準我是個十惡不赦的歹徒、殺人犯。」
第6節 ZIPPO牌打火機(3)
時尚女孩嘻嘻一笑:「我想不想知道都沒關係,反正你現在準備向我坦白了。」
看出來了吧,這小姑娘伶牙利齒,反應敏捷,我得打起精神來,否則一不留神,就能讓她擺我一道。
「看過《真實的謊言》這部片子嗎?裡面有一個騙子,冒充特工,騙施瓦辛格的老婆,差點就得了手,後來被施瓦辛格帶真正的特工給滅了。」我說。
「那是部老片子了,但挺精彩。」時尚女孩特別天真地看著我,「你是做什麼的跟那部片子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