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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有的還在苟延殘喘,有的早已經不堪折磨的死去,獲得了在殘酷折磨後的短暫解脫。
「張偉……你還活著嗎……」
虛弱的聲音在車間裡響起,一個雙手只剩下一根手指的男人,正在操作台上艱難的翻轉著自己的身體。
「我想回家……」
虛弱的哭聲,再次打破了這裡的死寂,男人竭盡全力的將身子轉了一個方向,本想讓自己舒服一些,結果卻直接從操作台上掉了下來,發出一聲灰塵四起的門響。
「那個鬼東西好像已經走了,我們要振作起來,哭是沒用的。」
男人早已經麻木了疼痛,他這時候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繼而一步一晃的移動了距離他不遠的那個操作台前。
因為在那裡躺著他最好的朋友。
「我想回家……我好累……」
「大偉,你要振作起來,兄弟這就帶你走,帶你逃出這個地方。」
男人咬著牙,想要儘快的趕到那個操作台旁,但卻因為身體的虛弱,腳下一軟直接摔在了地上。
原本就頭昏眼花的他,這一摔更是險些將他摔暈,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又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向著不遠處的操作台走去。
只是當他真正來到操作台的時候,他發現躺在操作台的人,不,確切的說那只是一具屍體。
一具一大半身子都被啃食掉的屍體。
他的朋友死死睜著眼睛,殘驅倒在操作台上,已是不知道死去了多長時間,然而那個聲音卻仍在車間裡迴旋著:
「我想回家……我好累……」
「啊……!!!」
男人絕望的咆哮著,便開始拼命的往著車間的大門逃去,儘管他每快走幾步便會摔倒,但是每一次他都會堅強的爬起來,直到他再也爬不起來,只能靠著他的肢體,靠著他的腦袋,一點兒一點兒的往前蹭著。
終於,男人爬到了門邊,但是那扇鏽跡斑斑的大門,卻徹底熄滅了他僅剩不多的希望之火。他撞不開那扇門,他頂不開那扇門,他只能虛弱的衝著那塊沒有感情的金屬咆哮。
他恨這個世界,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恨那個將他們抓到這裡的鬼東西,他更恨自己的軟弱與無用。
「哎!」
一聲老人的嘆息突兀的在充滿死寂的車間裡響徹。
男人的停止了掙扎,一雙充血的眼睛開始拼命的在車間裡尋找。
「咯咯咯咯咯……」
他沒有找到那聲嘆息的來源,卻又聽到了一串猶如嬰兒般的笑聲。
「叭。」
笑聲戛然而止,與此同時,他背靠著的大門卻突然間打開了一絲縫隙。男人抬起腦袋看去,心裡頓時又生出了些許希望的火苗,只是還沒等他向著門外爬去,便見一個周身灰白的嬰兒,猙獰的從那個縫隙中爬了進來。
而與那精小的身軀格格不入的是,在它的頭上生長的卻是一張極為蒼老的臉!
「咯咯咯咯咯……」
看到男人臉上的絕望,嬰兒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咯咯咯咯咯……」
不多時,車間裡便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死寂,只是在靠近門邊的地面上,多了一具只剩下半顆頭顱的屍體。
午夜1點鐘,籠罩在死亡陰霾下的廢舊工廠外,緩緩停下了兩輛車子。
車門打開後,夏天騏幾人便先後從車裡走了出來,皆目光凝重的打量著他們面前的這座工廠。
「202國道附近,就只有這一座工廠是廢棄的,應該就是這裡了。」
李秋平指著身前那扇鏽跡斑斑的大門,聲音顫抖的對夏天騏幾人說道。
第二十九章 攤牌
夏天騏象徵性的點了點頭,繼而開口說道:
「我們進去吧。」
鏽跡斑斑的大鐵門被夏天騏一腳踹開,在黑夜中揚起一片灰塵,眾人下意識捂住口鼻,快步走進了廠房裡。
這座玻璃廠的面積很大,占地最少也有一萬個平,場院裡堆積了不少沒用的東西,在大門的兩個斜角,以及正對著大門的三個位置上,各自坐落有一個車間。
而在這些車間的最後方,則還立著一棟只有三層高的矮樓,矮樓看上去搖搖欲墜,空洞的窗戶在這無比詭異的夜裡,就猶如一隻只滿帶惡意的眼睛,在冷冷的注視著他們。
在大概觀察了一番這廠房裡的情況後,夏天騏便猜測說:
「這棟廠房能藏人的地方很有限,就只有那三個車間,以及最裡面的那棟矮樓,所以那隻陰胎應該也在裡面。」
「這裡這麼大,要是我們一間一間搜的話,就是搜到天亮怕是都不會有什麼收穫。」
「敏敏說的有道理,我們耽擱的時間越長,那鬼物就會變得越強。」
對於劉言敏的擔憂,趙靜姝極為難得的給了認同。
夏天騏見眾人有想分開搜尋的意思,他不禁有些犯難,想了想猶豫地說道:
「分開尋找的話,固然能將找到鬼物的時間降至最低,但同樣的,我們遭遇鬼物偷襲的風險也會大大增加。如果那隻陰胎本就打著將我們偷襲至死的算盤,那我們這麼做豈不是正著了它的道了。」
「要我說冬天騎,你的擔心完全就是多餘的。要是那鬼物真的強大到,能夠隨隨便便的殺死我們,你以為它還會龜縮著不敢出來?行了啊,就這麼定了,我們分頭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