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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生出這個可怕的念頭後,我的意識便再一次潰散了。
我本以為這個夢不會再繼續下去,畢竟我還從未聽說過噩夢會延續。但是我錯了,我遠遠低估了這噩夢,不,是這件事的可怕,以及對我產生的巨大影響。
之後的一連幾天,我每天都會聽到那兩種該死的鞋跟聲,以及那種令我毛骨悚然的磨刀音。
我在夢裡的意識在這期間也變得更加清晰,對了,我的身體也逐漸恢復了控制權。
我能夠睜開眼睛打量夢裡自己所處的環境,能夠令自己轉身,甚至能夠讓自己從床上坐起來。
那個噩夢實在是太真實了,那種感覺我很難對你形容出來。」
「你覺得那不是夢對吧。」
夏天騏記得很清楚,這句話他當時對李昌野也說過。
「對,就是真實的不像是在做夢!」
這句話幾乎是曹金海喊出來的,此時此刻,恐懼布滿了他那張細長的臉。
「因為那噩夢實在是太折磨了,我的精神一天比一天糟糕,甚至在清醒的時候耳邊也會聽到那種該死的磨刀音,搞得我幾乎分不清自己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我父母也看出了我的問題,問我怎麼回事。我將做噩夢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他們聽說我在連續做同一個噩夢,並且夢裡的他們竟然打算磨刀殺我後,顯得十分驚訝。」
「驚訝?」
「對!你沒有聽錯,是驚訝,而不是擔心!
就仿佛,是他們的秘密被我發現了一樣!
那頓飯我吃的魂不守舍,心裏面惶恐的要命,我發現自己竟然害怕他們,害怕和他們在一起。
他們給我弄了一些藥讓我吃,我怕他們給我下毒也沒吃,他們要給我找醫生,我也不想去。我知道我的想法有問題,但是我真的覺得他們很可怕。
尤其是昨天晚上,更加讓我堅定了這一點。」
或許是接下來的話太過駭人,所以曹金海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聲音顫抖地說道:
「我昨天晚上再度做了那個噩夢。
夢的開始依舊是高跟鞋和皮鞋的聲音,只是那種該死的磨刀音消失了。不過我很清楚他們就在門外,就在客廳里。
並且在昨晚我也真正意義上恢復了身體控制權,能夠在夢裡自由行動。
所以在我聽到高跟鞋生和皮鞋聲後,我便悄悄的從床上下來,繼而來到了臥室門邊,將門打開一條細小的縫隙。
因為客廳里的燈是亮著的,所以我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全貌,看到我父母那張滿帶惡毒的臉。
他們一個穿著一雙紅褐色的高跟鞋,一個穿著一雙尖頭的皮鞋。
我的心臟不安的狂跳著,而接下來他們談話的內容更加讓我毛骨悚然!
『他已經知道我們要對他動手的事情了,不能再等了!』
『嗯,刀子已經磨好了,明天,明天我們對他動手!』
他們就這樣說著,臉上流露出殘忍的笑,我本還想偷聽一會兒,但就在這時候,他們卻猛地轉向了我所在的門邊!
兩個人齊齊的眯起了眼睛。」
第十七章 曹金海家
曹金海邊說著邊不停擦拭著從額頭上滑落的汗珠。
「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立馬回到床上,事實上我也是這麼做的,好在是過程中並沒有發出任何異響。
我剛回到床上,便聽到臥室門被推開的響聲,顯然他們正站在門前觀察我是否有真的睡著。
我當時心裡害怕的要死,竭力控制著我的呼吸,使之聽起來比較平穩,同時也在祈禱著他們今晚能夠放過我。
『我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麼。是他嗎?』
『或許是你聽錯了吧,他應該還在睡覺……』
臥室門再一次被輕輕的關合了,然而還沒等我鬆口氣,便聽門再一次被推開了,非常突然,顯然他們剛剛說的都是在試探我。
所幸,我當時依舊呼吸平穩的躺在床上,他們在觀察了一會兒後,便再次關合了房門,終於是走了。
儘管門外已經沒有聲音了,但我卻唯恐他們再來一遍,所以整個晚上我都處於神經極度繃緊的狀態,直到夢裡的第一縷陽光投射進來,我的意識才漸漸變得模糊。
等我從夢裡醒來的時,已經快到中午了。
我不敢和我那些親戚說,又沒什麼朋友,報警的話肯定會被警察認為是精神病,所以我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你了。
因為書成和昌野還要在學校上課,只有你已經離開學校了,所以……」
說到這兒,曹金海忍不住情緒崩潰的哭了出來,一隻手死死的抓著夏天騏的胳膊:
「天騏,我現在都不知道能相信誰了,我覺得我已經瘋了,我分不清楚現實還是夢境……」
「會好起來的,我會幫你的,沒事的。」
夏天騏現在就只能先安撫好曹金海,這件事目前來看遠非他一開始想的那樣。
本來他就很懷疑李昌野那麼樂觀,心態那麼好的一個人,為什麼會那麼突然的患上精神類疾病。
但因為醫院那邊已經確診,現實中又有很多相似的病患為例,所以他並沒有往靈異事件方面聯想。
畢竟這個世界的主要框架是科學,是唯物主義。他受了二十多年的科學教育,哪裡有那麼快轉變。
總不能參與執行了幾次靈異事件,便什麼事情都往靈異上聯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