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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假咳一聲,用下結論的語氣道:“引用你剛才說的話,我會保證你死得很慢,而且很痛,最後才把你的頭蓋骨造成菸灰缸。”
厚重的門被一腳踢開,銀凌海以左腳起步,閃身跨步進門,保持雙手持槍姿勢的他迅速掃視整個房間,確定無威脅後才向雯妮莎及小玲打聲招呼。
“啊,是害羞哥哥。”小玲馬上歡呼起來,沖向銀凌海。
雯妮莎瞬間露出寬心的笑容,卻立時斂去,改為板起一張臉,道:“驢子,竟然要一個淑女等待那麼久,作為一個紳士實在太失禮啦!”
看到雯妮莎和小玲無恙,銀凌海也鬆了老大的一口氣,“你們沒事實在太好了。”
“不是啊,”小玲忙道:“姐姐受了傷,是那個壞蛋弄傷她的。”
“什麼?”銀凌海目光隨小玲的視線轉向雯妮莎的胸膛處,立時緊張驚呼道:“是罪人喪鐘乾的?師父你沒事嗎?”
“除了我的自尊心外,我沒大礙,”雯妮莎半轉過臉,哼了一聲,有點生硬的續道:“對了,你怎知道我們在這兒?”
“我來之前調查過有關鑽油台的資料,你們身處的地方是鑽油台居住區,職員餐廳內的倉庫。這部分特別設計成離儲油區最遠、也是最堅固,防火能力最強的,以方便意外時員工在這兒避難。依罪人喪鐘的行為模式,我猜他會把人質關在這兒。”
“嘖,我就知道,”雯妮莎不屑的哼了聲,教訓銀凌海道:“若你早早肯認真跟我學習,就不用作心電感應像抽獎,更不用費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這兒。你來這兒時是否只感應到那罪人喪鐘,而沒感應到我?”
“呃,師父,現在不是上課的時候……”
“你早前一定先遇上那傢伙,來這兒時又只想著如何應付他,潛意識下把感應能力自動鎖定在他身上,對其他目標不聞不問,你這笨驢若……”
“是的是的,我答應你日後會好好學習的,現在……”
倏地遠處響起連串如爆竹般的槍聲,打斷了銀凌海的話。糟糕!銀凌海心叫不妙,先把渾軟無力、勉強站立著的雯妮莎背在背上,再一把抱起小玲。
“喂,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師父,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探員帶著二人,高速向出口處奔去。
張洪五的眾手下繞過障礙物,包圍背靠木箱、半坐倒於地的麥哲夫。三十多枝槍管同時瞄準披風下的身影,麥哲夫小腹及大腿的傷口已開始逐漸復原,但面對三十多柄“含蓄待發”的熱兵器,回復速度肯定趕不上死亡的速度。
張洪五來到他面前,沒有如八點檔的歹角般獰笑數聲,反而平靜的道:“少年仔,我很欣賞你的勇氣,這話是真的。你說的那宗什麼東東,同樣的事我不知幹了多少票,所以老實說,我真的不記得了。你說我是你的仇人,就當是吧。”
說罷,張洪五的槍嘴指向麥哲夫頭顱,帶點不吐不快的意味般道:“我明白你的“正義”,但很抱歉,這世界的本質是弱肉強食,“正義”不過是由勝利者界定的一個空泛概念罷了。”
四面楚歌的麥哲夫忽然仰天大笑起來。
“真可憐,是太害怕而瘋了嗎?”
“你錯了,張洪五,真正的正義可以超越時間,”罪人喪鐘雙目在黑暗中發出淡淡的紅芒,道:“善惡自有其準則,人只能一時蒙閉,不能改變。而我……我是站在善的那一方的……”
“少年仔,這就是你的遺言嗎?”
“不,是你們一生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眾手下大笑,不過持槍的手仍舊穩得很。
異變倏至——大氣中忽然傳來陣陣密集,如兩塊皮革互相拍擊的聲音。
“是什麼……”其中一名站在較外圍的手下,嘴巴猛地張成O形,驚呼道:“老天,是蝙蝠!”
無數的蝙蝠像是由鑽油台每一個暗角處湧出,如一團有生命的黑雲般,它們發出吱吱的叫聲,向場內各人撲去。
“幸好我從沒相信惡者會遵守諾言,”麥哲夫勉強站起,甚具諷刺味般鞠了一躬,淡淡的道:“當然我的朋友也是一樣。”
“啊!”
“它咬我!”
“什麼東西!”
“我的眼!我的眼!”
蝙蝠的行動如有計劃般,分工合作,有的專門攻擊各人持槍的手,有的專襲擊各人的眼、耳,咽喉、下陰等軟組織或是要害。
“鎮定點,不過是幾頭蝙蝠罷了,你們……”張洪五高聲喊道,卻見迎面飛來數頭黑影,硬生生打斷了他的話。
“他媽的!”
“別過來!別過來啊!”
雖然眾人能夠利用手槍或是軍刀等擊殺襲來的蝙蝠,但它們彷佛和人類有不共戴天之仇,即使被轟掉了身體又或被切斷頭部,嘴巴卻仍咬著皮肉不放。加上數量極為驚人,每死掉一隻就有更多的補上,在驚人的數量和悍不畏死的意志下,三十多名殺人如麻的黑道分子在短時間內潰不成軍。
一名黑道發出自春青期結束後再沒發出過的男高音,手指扣向手上AK47步槍的扳機,胡亂向著四周舞動的身影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