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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不通,魏羨鬼葫蘆裡面賣得什麼藥,我幾次和王處一在一起分析,也百思不得其解,連彭白那麼高明的人物,也想不通,但是現在我這幾年在祖墳裡面悶得久了,似乎有些想通了。”
魏母道:“這王處一倒也真的夠朋友,對寧兒也是真心的,當年你將寧兒托給他的時候,他甚至想都沒有想都答應了,爹,你這輩子能夠和這麼一個人物交朋友,也算是值了。”
老者點頭道:“是啊,這幾年多虧了王處一啊。下次他再來我這裡的時候,我非得好好謝謝他,也好好問問他,魏小子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應該比較清楚。”
老者咳嗽了一聲,道:“現在我們要做便是全力對付魏羨鬼,我,王駝子可以算是一方,彭白原本也算是我們這邊的人,但是此人生性孤傲,絕不肯借他人之手去復仇,所以他可以只能算是一方,現在我們三方博弈,這場延續了幾代人的角力,現在應該到了收官的階段了。”
魏母道:“爹,其實你們幹嘛這麼麻煩,若是你能請得動王處一的話,借他旱魃一用,就便是不死不滅的魏羨鬼,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條。”
老者啞然失笑,道:“如果這個世界上能夠有讓王處一又恨又怕的東西存在,他的旱魃應該是第一名,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夠消滅他的那隻旱魃的話,王處一肯定不惜一切代價找到。”
“什麼意思?”
“王駝子在利用旱魃,焉不知旱魃也在利用王處一,他們到底是誰控制住誰,現在還說不定呢?只是現在那隻旱魃尚未飛升成神,必須依附人體,他們現在是休戚與共,一榮俱榮,一損具損,不然以王處一凡夫俗子,怎麼能請地動如此神物!王處一是成也旱魃,敗也旱魃,心裡糾結著呢。自從那件事情之後,他這將近一百年來,都在贖罪,他過的也苦啊…”老者嘆了口氣。
魏母問道:“爹,你說你已經猜到了魏羨鬼的動機,到底是什麼呢?”
老者神秘一笑,道:“如果一群羊和一隻老虎生活在一起,誰比較快樂呢?”
“自然是那隻老虎啊。”
老者搖了搖頭,道:“錯了,是那群羊,因為這隻老虎雖然兇猛,每隻羊都怕它,但是它卻不可能快樂,它只能看著這群羊有他們的生活,而自己永遠也只是孤單一個,沒有朋友,沒有父母,它只能眼睜睜看著這群羊生活在他們的集體裡面,而自己永遠是一個異類,永遠被別人排斥。”老者頓了頓,道:“有的時候,寂寞比死亡更可怕。”
魏母似乎有些不懂,搖了搖頭。
迎喜神 第186章 鳳凰女
魏母似乎有些不懂,搖了搖頭。
老者道:“其實我當年也想不通,但是這幾年來,我一直呆在魏家的祖墳裡面,也算是體驗了一把孤獨的滋味,也漸漸能夠體會魏羨鬼那種心態了,正如你不是不死不滅的血屍,也許你羨慕他長生不死,可以永遠的活下去,但是卻有沒有想過,其實他並不想不死不滅,他也想像凡人一般娶妻生子,生老病死,享受天倫之樂。”
魏母道:“你是說,魏羨鬼根本不想復活?”
“也許他復活的時候是開心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發現,這個世界根本不屬於他,他也不屬於這個世界,他活著只是一個怪物,當他活的越來越久,就越來越覺得孤獨,越來越覺得或者沒有意思,他於是想死,但是卻發現,自己連死的資格都沒有…這可能就是他為什麼那麼恨彭白的原因吧,彭白一心想要魏羨鬼的命,卻全然不知,其實讓他活著,就是給他最大的懲罰了。可笑啊彭白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我懂了,”魏母想到了魏羨鬼當年在龍虎山後山之時說的話,忽然大聲道:“他栽培魏寧其實是因為魏寧是唯一一個可以結束他這樣不死不滅的‘活’著的人,他的目的是自毀!”
“可能吧?”老者點了點頭,道:“可能當年他就是想將我造成現在的魏寧,可惜他失敗了,所以,現在魏寧是他唯一的希望,所以他最近才這麼勤奮,頻繁出世,為魏寧忙上忙下的,可笑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死’了,魏羨鬼啊,魏羨鬼,你真的好可憐,好可憐。”
魏母道:“那我們是不是應該調整策略,就讓他他這樣一直痛苦下去?”
老者搖了搖頭道:“這不行,我們的整體方針不應該變,不然他永遠是一顆不定時的BoB!!!,你知道他會還對我們魏家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只有殺了他,我們魏家才能恢復到正常的軌道上來,不然我們將永世不寧。”
魏母道:“爹,你覺得你猜的對嗎?魏羨鬼就是為了求死?”
老者沉吟了半晌道:“魏羨鬼吃的鹽比你我吃的飯還多,他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了,加上又是不死不滅的血屍,我只能用常人的理論去揣測,但是我覺得以他做了這麼多年的血屍,性格早已大變,不能用常理揣測,可能在他的身後還隱藏著更大更瘋狂的陰謀,只是我猜不到罷了。”
魏母點了點頭,和老者一樣,陷入了沉思,魏羨鬼到底想幹什麼,他對魏寧和魏家到底有什麼企圖?一切就像迷一樣,想來都頭疼。
太陽終於上升到半空之中,老者用手遮了遮眼睛,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這常年在哪裡呆著,忽然見到太陽光,還真的不習慣了,還有,祖爺爺的留下來的東西要趕緊地找了,祖宗當年造出十三血屍的時候,就留下了那麼一道禁制,只有那玩意才能夠制住魏羨鬼。不然一切努力都是徒勞了。我回去了,好好待魏寧。”
老者說完,便趁著沒人發現,連忙離開了村頭,魏母還怔怔地望著魏寧消失的村口,“魏寧,魏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啊,你可真的該長大了。”魏母幽然一嘆,轉身也走了。
魏家主持的趕屍大會一般為了避免過於驚世駭俗,一般都在深山老林中的亂葬崗處舉行,所以人際罕至,一般沒有車輛進去,魏寧魏寧一路坐車,到了沅陵的一個偏僻的小山村便不再有車輛進去了,魏寧只得不行進山。
沅陵原本就是經濟發展較慢的中部地區,那些村鎮更是基本還靠著老祖宗的田土過著靠天吃飯的日子,壯年的漢子都已經出去打工了,留下都是一些老弱婦女,人口也少了不少,魏寧一路走來也沒有遇見幾戶像樣的人家,好在魏寧原本便是這般過來的,為了趕時間,魏寧專挑些小路,一路風餐露宿,在山裡不知不覺的走了兩天。魏寧看了看天色,發現天色已經晚了,正好前面有一個破舊的茅屋,剛好可以湊合一晚上。
魏寧進去之後,找了塊干慡地方拾掇拾掇,先生了火,然後在山林裡面去找尋了些麂子之類的野味,在火上烤了,不知不覺的天黑了下來,天一黑,柳靈郎和丁瀅便聞著香味似的出來了,兩人一陣大快朵頤,把一個麂子分而食之,看得魏寧目瞪口呆,不得不佩服這兩人的“吃功”。沒有辦法,雖然天色一晚,但是魏寧也只得再次上山,尋些東西祭奠自己的五臟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