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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片刻之後,七八刀下去,金霸天終於忍不住了,開始張嘴慘嚎了起來,那聲音之悽厲,讓人聽了不禁瑟瑟發抖,膽戰心驚。馬六爺卻不理會金霸天的慘叫,神情淡定,好似一個木匠一般,不停的手中的刨子刨木頭,金霸天在他的眼裡,此時就是一根木頭樁子,任由他擺布,作為一個優秀的劊子手,站在執行台前,眼睛裡就不應該再有活人;在他的眼睛裡,只有一條條的肌肉、一件件的臟器和一根根的骨頭。
第1147章活剮
金霸天的慘叫聲聲聲入耳,刺激著馬六爺的耳膜,當儈子手這麼多年,見過像金霸天這樣的人多了去了,很多人竭力做出視死如歸的瀟灑模樣,但是他們早已經嚇的面如土色的臉龐還有灰白的嘴唇,已經暴露了他們心中掩飾不住的恐懼,每當看到這些犯人恐懼的眼神,聽到他們慘叫的聲音,馬六爺竟有一種從內心深處發出來的快感,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這些年來,正逢亂世,太平軍造反,無論是朝廷的高官大臣,還是太平軍里的那些長毛子,落在了刑部劊子手裡的實在是太多了,也見慣了很多得勢時耀武揚威的大人們在刑場上的窩囊樣子,像金霸天這般能忍著挨住七把刀才發出慘叫的人,也算是百里挑一了,有很多犯了重罪的窩囊廢,還沒開始動刀子,就已經嚇的屎尿齊流了。
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就割了那金霸天七八十刀,全都是薄如蠶翼的小肉片,馬六爺年紀有些大了,忙活了這一陣兒,額頭上不禁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一線鮮紅的血,從金霸天胸脯上挖出的凹處,串珠般地跳出來。部分血珠濺落在地,部分血珠沿著刀口的邊緣下流,濡紅了金霸天的前胸,馬六爺用刀挑著一塊小肉片,歇息了片刻,那片肉在刀尖上顫抖不止,他甚至能夠清晰的聽到監斬台上縣太爺和張團練粗重的喘息聲,聽到離他很近的郭大成發出不自然的輕咳,不用回頭他就知道所有人的臉已經改變了顏色,很多人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而且相當的不規則。這讓馬六爺的心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快感。
他喜歡這種站在法場上萬眾矚目的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隨著自己的刀尖上下翻飛。
片刻之後,馬六爺再次揮起了手中的兩把快刀,繼續在金霸天的身上割肉,而且速度是越來越快,出手如風,快如閃電,不消半個時辰,便將金霸天的身子剮了一個遍,金霸天疼的是慘叫不止,已經沒了人嗆,喉嚨喊的都啞了。
在馬六爺活剮金霸天的同時,他的那兩個徒弟卻在那報數,整個在法場看刑的人,也只有他們爺仨兒能夠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而開化城的這些老百姓大多都是第一次見這種凌遲活剮的酷刑,一個個瞪大了雙眼,看的是目瞪口呆,整個菜市口圍滿了人,沒有一點兒落腳的空地,還有些個不知好歹的百姓,竟帶著孩子一起出來觀瞧,直嚇的那孩子哇哇大哭,體如篩糠,除此之外,也就只能聞劊子手下刀、金霸天慘叫的聲響,剩下的那些老百姓木雕一般站在大街之上,大氣兒都不敢喘息一聲。
要說這馬六爺,當真是手段高明,這殺人的活計從十幾歲的時候就開始干,做了幾十年,早就練就了一身精湛的刀工,幾十年來被自己發送的人,至少也不下於千人,當真是殺人如麻,估計比這殺人魔王金霸天殺的還要多。
第1148章詛咒
此次凌遲這金霸天,不比尋常用刑,必須要割滿整整一千三百刀,所以馬六爺深知下刀要既快且准,刀子底下不能拖泥帶水,否則就先把犯人活活疼殺了,更要避開人體血脈,這絕對是個技術活,沒有師父手把手的教,絕對練不出這一手的割肉絕技。
說起來這金霸天倒也兇悍,後來被割的狠了,實在是疼痛難耐,竟然將慘叫聲改成了謾罵,罵的那叫一個痛快,那些污言穢語,就連說書的先生都學不出來,將所有得罪他的人都叫罵詛咒了一遍,這些詛咒甚是惡毒;他一雙眼睛疼的差點兒飛出了眼眶,全都是紅色的血絲,罵的最狠的卻還是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吳風,罵他是個無恥的黃毛小兒,不得好死,為何當初不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害的自己在死牢之中被那些官府的狗腿鷹犬之輩挑斷了大筋,又落得個一千三百刀的凌遲碎剮,這會兒,金霸天卻還不知道胡三已經被小鬼嬰殺死的事情,還叫囂著他的二當家胡三會為他報仇雪恨,讓吳風償還他這一千三百刀,還說那清虛道長肯定會找上門去,將他們師徒三人全部殺死。
吳風任由他謾罵,只是閉口不言,反正他也是要死的人了,跟他說話也是浪費口舌,吳風這也是第一次看到凌遲這種傳說中最為嚴厲的酷刑,不禁也有些膽戰心驚,木然的站在那裡,手心裡都攥出了汗水,周明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清了清嗓子對尚在破口大罵的金霸天說道:“金霸天,你就死了這份心吧,你們那個二當家已經被小鬼嬰給咬死了,他就在閻王殿裡等著你,你一會兒就能看到他了,還有你說的那個清虛妖道,恐怕也活不長久了,他被我的小師弟打成了重傷,現在估計早就死在逃跑的半道兒上了,屍身估計都爛光了。”
聽聞此言,金霸天萬念俱灰,滿眼流出了血淚,身上和心口都在承受著難以忍受的折磨,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想死卻也不能死的痛快。
馬六爺的刀子越來越快,連滴血都不沾,這前六百刀喚作魚鱗剮,先是將他這滿身的皮肉剮上一遍,卻又不傷了血脈,只是隱隱的有些血珠在傷口處沁了出來,中間四百刀是剜肉剮;最後三百刀也有個名目,稱為剔魂剮。
隨著馬六爺割下來的肉越來越多,金霸天的叫罵聲也越來越小,最後只剩下一點兒聲音,猶自叫罵不停,別人也聽不到他在罵什麼,甚至不知道他在罵誰,只有一雙血淋淋的眼睛瞪視著眼前的每一個人,眼光所到之處,眾人紛紛躲避,生怕他死後記住了自己的模樣,化作厲鬼來尋仇。
此時的金霸天雙腿都露出了骨頭,骨頭上還附著一些深紅色的嫩肉,屁股上的後臀肉也割了一個乾乾淨淨,胳膊上也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茬子,這會兒卻也罵不出聲音了,只是一張嘴上下閉合著,嘴裡吐出了白色的泡沫,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看來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第1149章割掉眼皮
至此,金霸天已經生命垂危,但是他那一雙眼珠卻還是骨碌碌的轉個不停,嘴巴卻再也張不開了,只有上下嘴唇在微微的晃動,不過那嘴唇白的嚇人,也被金霸天咬的破破爛爛,順著嘴角往下滴血。肚皮胸口上肉早已經割的零零碎碎,露出了白慘慘的肋骨,內臟失去了肌肉的約束,都在向外膨脹著,好似隨時都能破體而出。尤其是他的腸胃,就如一窩毒蛇裝在單薄的皮袋裡蠢蠢欲動。
馬六爺直起了身子,不覺間長出了一口氣,這時,底下的老百姓早就看的傻了眼,有些人實在忍受不住這樣殘忍的畫面,張口大吐了起來,更有些人嚇的尿了褲子尚無知覺。
歇息了片刻之後,這時候,一旁的徒弟過來用一條白色的手帕替馬六爺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現在天氣炎熱,忙活了這大半天,馬六爺便覺得稍稍有些累了。
眼下就只剩下最後六刀了,馬六爺可以從容不迫的進行下面的表演,只見他突然從身上的牛皮背囊里摸出了一個更小的利刃,在金霸天面前晃了兩晃,此時的金霸天胸口已經看不到起伏了,卻仍舊沒有斷氣,眼珠子稍稍晃動了兩下,馬六爺拿著那把利刃,輕輕的靠在了金霸天的眼睛旁,想要將他的眼珠子給挖出來,頓時間,金霸天的惶恐感愈加的強烈起來,他好似現在明白馬六爺要挖他的眼珠子,身子輕輕的晃動了兩下,一旦挖去了眼珠,周遭便是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到了,儘管金霸天知道今天必死無疑,卻還是想要睜著眼睛看看這朗朗乾坤,多看一眼這花花世界。這輕微的晃動別人看不出來,馬六爺卻看在了眼裡,他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絲不易擦覺的詭笑,拿著刀子卻還是伸到了金霸天的眼睛旁,嘴巴湊到了金霸天的耳邊,輕聲說道:“金爺……我馬六知道你怕丟了這雙罩子,怕自己到了陰曹地府迷了路,那我馬六就給你留個情面,那就不挖你的眼珠子了,只將你的眼皮割掉,讓你在陰曹地府看的清楚,你可要記住我馬六的大恩德……”
金霸天稍稍晃動了一下眼珠,那眼神流露出了一種十分複雜的神情,讓人難以琢磨,馬六爺看不懂這眼神究竟是什麼意思,究竟是怨恨還是感激,當真是分不清楚。
說罷,但見馬六爺拿起了那把小小利刃,一隻手揪住了他的眼皮,尖利的刀鋒在他的眼皮周圍輕輕那麼一划,發出了一種讓人難以忍受的極其細微的“噬噬”聲響,這聲音一旁的監斬官聽不到,他的那兩個徒弟也聽不到,因為這聲響太細微了,只有馬六爺離得這般近才能親身感受。
第1150章很快就要斷氣
不知道是恐懼還是疼痛,或者是金霸天以為馬六爺是誆騙他,卻還是要挖掉他的眼睛,突然張開嘴,發出了一聲像火焰和毒藥一樣的嗥叫。這樣的嗥叫當真是悽厲刺耳,與以往大為不同,讓人全身都麻蘇蘇的,馬六爺的手竟然稍稍抖動了一下。
不過這樣的叫聲馬六爺已經習以為常,不覺得有多麼嚇人,真正讓馬六爺感到驚心動魄、心肝俱顫的是那刀子觸肉時發出的“噬噬”聲響。一時間他感到目不能視、耳不能聽,那些噝噝的聲響,穿透了他的肉體,纏繞著他的臟器,在他的骨髓里生了根,今生今世也難拔除了,他之所以抖動了一下手,是因為這金霸天所有的痛苦都受了,卻還是經不住這割眼皮的痛楚,這恐怕就是金霸天這輩子最後一聲吶喊了,乃是迴光返照的現象,這就證明金霸天很快就要斷氣了,必須加快一點兒速度,且不能讓他這麼快就死了。
古代的凌遲刑,這個古代就比較久遠了,乃是前朝以前,那時候的凌遲的規矩比大清朝的還要多的多,要將切下來的人肉,一片片擺在案頭,執刑完畢,監刑官要會同罪犯家屬上前點數,多一片或是少一片,都算劊子手違旨。據說宋朝時一個粗心大意的劊子手執凌遲刑時多割了一刀,被罪犯家屬上告,丟了寶貴的性命。所以這個活兒並不好干,干不好還會有性命之憂。大傢伙想想吧,既要割得均勻,又要讓他在最後一刀時停止呼吸,還要牢牢地記住切割的刀數,一千三百刀,或者是更多,起碼要割上個大半天,有時還要按照上邊的吩咐,將執刑的時間拖延三五天,這就使執刑的難度更加巨大,一個鐵打的劊子手,執完一個凌遲刑,也要累倒在地。不過到了大清朝,劊子手們學精了,不再把割下來的肉擺放在案子上,而是隨手扔掉。老刑場的周圍,總是有大群的野狗、烏鴉和老鷹,所以每逢執凌遲刑,就成了這些畜生們的盛大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