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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鄭望龍你他媽的有種沖我來!‘史長發拼命想要阻攔,但那隻手卻像幻影一樣,根本摸不到。這時槍口又不慌不忙的轉向另一個絕望中的鄭望龍,史長發猛的轉身想讓槍口也跟著轉向一邊,卻不想撞到了看不見的東西,槍聲響了,沒打中。史長發心中一亮,頓時明白了,雖然是幻境,但周圍的真實世界並沒有改變,被欺騙的只是眼睛。想通這一點,史長發立即安靜下來。
‘既然是在幻境中,那打破幻境的唯一方法就是打破自己的幻象。‘那隻手臂又重新瞄準對面的人,史長發沒時間思慮其他方法,迅速拔槍對準自己的右手射擊。
‘啊!‘一聲慘叫,有一道黑影脫離史長發,向前跑出幾步後消失了。
史長發發現自己並未受傷,那一槍顯然是打在了別人身上。這時荒野像經受了一場時空的扭曲,讓人有種站立不穩的錯覺,只一剎那,幻境消失了,一切都恢復正常,而門口倒著一個痙攣中的醫生,仍站立的兩個鄭望龍也變回原本的模樣。
‘啊?你怎麼在這?‘史長發的目光盯著站在對面驚魂未定的於進,警惕的問。
<二十三>仁者仁心
於進的嫌疑解除了,重點不在這,關鍵問題在於給他做證的人是韓秘書。據韓偉傑所言,林家滅門的那晚於進在和他通話,至于于進知道骨翠一事,這並沒什麼奇怪的,是他告訴於進的。而韓偉傑為什麼會知道骨翠的下落,王局鄙夷的說那是國家機密。
‘王局,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
‘沒錯,把於進關進來是局裡領導討論後的決定。我知道你們是好兄弟,所以事先沒和你說。但是於進這個人的背景複雜,決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先不說這個了,你沒受傷吧?對鄭望龍的通輯令已經下達,他受了傷,應該還在醫院裡。我和院方通過電話,已經封鎖門診大樓,調派的警力也正在趕過去的路上,估計十分鐘左右就能全部到位……‘
史長發回頭向走廊那頭望去,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於進還在處理試驗室的案件,做筆錄。史長發靠到窗前,腿仍在微微的抖,雖然已經當上刑警隊長,也不是沒殺過人,但每回開槍還是禁不住顫抖。
‘不,王局,放他走,他手上還有警用配槍,又受了傷,狗急跳牆不知道能幹出什麼事來。這裡是醫院,都是些行動不便的人,外面還在下雨,真要撤離大樓非出大亂子不可。而且我推測鄭望龍就是楊速,他應該是林家的外姓弟子,會那個魂字部上的攝魂術,想不到這東西居然是真的,現在阻攔他可能會有比較大的傷亡。讓他走,把他可能的落腳點全堵了,盤查一切出鎮西的交通要道。另外莊秦已經到局裡了吧?嗯,他是心理學專家,應該會有應對這種快速催眠術的辦法,不怕抓不著鄭望龍!可是王局,於進他……我們都是在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能有什麼問題?局裡領導會不會是弄錯了?我認為……‘
窗外的城市一片漆黑,天空密集的烏雲後偶爾有金色閃電涌動,風裹脅著雨滴撲向門診大樓,細碎的水流不停的在玻璃窗外向下淌。史長發緊了緊衣領,心底感到一陣寒冷。
‘其實我知道你一直在奇怪,局裡往常裝聾作啞的領導們怎麼突然都原則起來了,敢跟市裡的領導硬碰硬,而且已經被撤換勸退了好幾位了。小史啊,我說過你在政治方面還嫩的很不是沒有根據的,你看調離和勸退的那幾位,都才剛剛四十五六,正是年富力強的黃金時期,他們會自毀前程嗎?當然不會。其實從很早以前局裡我們幾個頭頭就已經開始注意市裡的領導層的腐敗問題,而且還秘密調查研究過,發現牽扯到省里部分領導的個人問題,不用說你也能猜到,就是已退下來的柳克民。僅目前查出來的就十分嚴重,不止是腐敗,甚至關係到了國家利益。我已經通過內部渠道向中央反應問題,現在正在等消息。‘
史長發打了個冷戰,腦海里對局領導層的一些疑問豁然開朗,沒想到局裡領導層會先行一步對胡長清和柳克民進行調查。史長發一往自負,認為局裡的領導都是靠拉關係溜須拍馬上去的,要講破案這樣的實際工作還得靠一線刑警,現在看來,這種觀念是錯誤的,如果沒有過人洞察力和高瞻遠矚的目光,領導的位子早就讓人搶走了。
‘小史啊,現在情況危機,而就是在這種時刻更應該堅持原則,跟他們同流合污絕沒有好下場。只要能挺過這一關,將來的官只會越坐越大。分析案情你行,但政治上,你還是缺少鬥爭經驗。行了,你去忙吧,有天大的問題都由我們幾個頂著,放手干吧!別怕把事鬧大,但一定要掌握分寸,不能在群眾面前做,黨的威信不能動搖。其他自己掌握,只要能破案,能徹底把這伙害群之馬全部拿下,史長發,任何手段都行,放手一搏吧!‘
‘是!我一定不辜負領導的信任!對了王局,羅偉和你匯報過了吧?那個FBI,漢娜,她手上有一枚骨翠……‘
‘什麼?!漢娜手上有骨翠?真想不到,想不到啊……‘
王局對此顯得十分震驚,話裡有話,顯然已經掌握著一些內幕情況。
史長發不急於提問,他知道時機到了王局自然會和盤托出。但私下推測,漢娜手中的骨翠應該是柳克民給的,柳克民得到骨翠的途徑應該和穆氏銀櫃短短五個月內吸納三億資金有關。同樣,穆氏銀櫃的金融危機多半也與柳克民有關。漢娜是美國FBI,柳克民肯把骨翠交給她,其中必定是做了某些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