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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蘇,究竟出什麼事啦?‘
史長發上前一步拉著蘇繡旗就往外走,鄭望龍則跟在後面,三個人一起走出了會議室。
走廊里的燈忽明忽暗的閃著,這一片已經停電了,現在公安局用的是自備發電機的電。發電機在地下室,有專門的通風管道,但也許是有些堵塞,柴油燃燒後的濃煙直竄進辦公樓里,到處都是刺臭的氣味。史長發眉頭緊皺,要不是現在有任務在身,他一定會到地下室疏通管道,就像他警校畢業剛到局裡時那樣。
屍檢室在三樓走廊的盡頭,這裡出人意料的沒有油煙味。局大樓重建時原擬定仍把屍檢室放在一樓,便於運送屍體,但前任局長請來位風水先生,說屍檢室在一樓擋了他的官運,所以把屍檢室安排在三樓。風水再好也沒用,前任局長還是給罷了官,現在正在監獄裡服刑。
史長發推門進去,驗屍員趙無極正背對著他們,聽到門聲也不回頭。
‘小史,你來看看,我還從沒見過這種現象……‘
‘還有我,鄭望龍。‘
五十多歲的趙無極猛的轉身,看見鄭望龍,愣了下,表情有些不自然。
‘鄭望龍?你調回來了啊!那……一起看吧!‘
史長發已經走到屍體前,這是一具已經解剖過的屍體,從表面特徵看,死者至少有七八十歲,頭髮花白,一臉的老人斑,皮膚粗糙松馳,胸部乳房向兩邊下垂,不只乳房,全身的皮膚都在下垂,像被抽空了皮下脂肪。
‘這是誰?‘
‘周經泰。‘
‘啊?!‘
史長發和鄭望龍同時詫異的叫出聲,兩個人一起走到屍體前,仔細的觀察。這確是周經泰,雖然面部皮膚也下垂的很利害,但他的臉型沒變。
‘怎麼會這樣?‘
史長發問,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周經泰的屍體剛送來時還是不到五十的模樣,怎麼會在解剖後迅速衰老呢?難道解剖時他還沒有死?史長發額頭滲出冷汗。
於進拿到的周經泰的檔案上寫明:周經泰,一九二六年出生,孤兒,早年就讀於教會學校,後經人資助到法國留學,歸國後從事典當行,一九四九二月隨岳父國民黨前高官到達台灣,後到新加坡定居。
史長發自從知道周經泰有七十八歲後就曾懷疑過死者的真實身份,但想到民間練武的高人七八十歲臉上沒皺紋的也不是沒有,再想到周經泰劍不離身,很自然就認為他也是一個武林中人。
只是,周經泰死的離奇,死後的屍體卻更加離奇了。
‘這正是我要問你們的,我仔細研究過他的血液,發現一些異常現象,他的紅細胞巨大,但並不能解釋他死後變老的原因。你們來之前我查閱過檔案,基本可以肯定,自建國以來,鎮西市還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我在德國時也沒看到過與此類型的案例。‘
‘那麼,還有其他科學解釋嗎?‘
鄭望龍忽然問。屍檢室里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使人做嘔,但鄭望龍卻只眉頭微皺。
‘恐怕沒有了,屍檢後已經注射福爾馬琳液,所以排除是屍體自溶的可能。不過,我檢驗了林家九口的血液,發現他們的血液里紅細胞同樣巨大,像是感染了某種傳染病,所以我申請對所有接觸過屍體的人進行隔離。‘
趙無極目光隱約有些興奮,他疲憊的腰背挺的板直。趙無極這一輩子都沒遇到過大案,空有醫學博士的頭銜,這回終於讓他趕上了,能在退休前施展抱負。
‘那有沒有這種可能性,周經泰的衰老與紅細胞異常有關?‘
史長發問,趙無極連連搖頭。
‘應該無關,林家九口裡也有老人,但沒發生這種現象,至少目前為止還沒有,周經泰是孤例。你最好還是準備下,我已經向局長匯報了,說不定刑警隊大部分人都要隔離。‘
史長發還想要再問什麼,鄭望龍卻已經離開屍檢室。趙無極冷笑一聲,滿眼不屑。史長發知道趙無極想起過去的事情了,倒不好再問,於是也退出屍檢室。鄭望龍站在走廊里,與一直等在外面的蘇繡旗間隔三步,兩個人正在說什麼,見史長發出來了一時都沉默不語。
‘還記得那三個鬼字嗎?‘
史長發問,並走過去,鄭望龍驚恐的閃開,隨後尷尬的笑了笑。這一回史長發和蘇繡旗都冷笑不語。
‘有什麼問題?‘
鄭望龍反問,不遠不近的跟在史長發和蘇繡旗身後。
‘我突然想起來,或許真的有鬼呢?‘
史長發嘴角浮起一抹莫測的笑意。
<十>鬼三
‘這一張,還有這一張。在老鄭提醒我注意林家床角上的那個鬼字後,我重新分析了這些照片,並回憶案發現場的情景,林家地毯上的血太多,到處都是血,除了床角的字外再沒發現其他字跡。不過就算有,也被血蓋住了。可是周經泰一案就有些不同了,周經泰寫的那個鬼字很潦草,而且還有一筆沒寫完,范長存寫的鬼字很完整,但他似乎不止寫了這些,看這張照片,雖然血跡被袖子擦過了,但仍能辨認出這是個三字,也就是說,范長存寫下的是兩個字:鬼三!‘
‘鬼三?有沒有這種可能,那個三字或許是別的什麼沒寫完的字,王、豐、韋、春、秦,有太多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