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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柏猛地吸了一口氣,左腿一曲,然後奮力一蹬,就將那人頭蛇身的東西踹到了水裡,白墨軒與他配合極佳,馬上在自己的手上貼了一道符,然後入手拼命地划動,讓羊皮筏子飛速地滑動起來,元兵這才鬆開捂著蘇柏嘴巴的手,他醜陋的臉上還寫著驚魂未定,他雙手死死地拉著蘇柏:“快走。”
水流下面,那人頭蛇身的東西並不止一個,其中一個更順著水流直下,觸到了自己貼有黃符的手,蘇柏其實挺好奇這道符貼在手上,為何浸水不爛不說,水流沖刷之下也沒有掉,事後蘇柏才知道,那道黃符上面並沒有任何符文,僅是一道過水符,看似簡單,但可以讓水下的陰物察覺不到有溫度的手臂,對於白墨軒的能力,蘇柏覺得他像一塊無窮無盡在吸水的海綿,時不時地擠出一點水來,然後讓自己吃驚一下。
蘇柏正吃驚的時候,白墨軒的掌心倒轉過去,略一用力,水流突然逆轉,將猛追過來的人頭蛇身的怪東西沖得失去了平衡,趁此機會,羊皮筏子飛速地向前沖,總算是甩開了那些怪東西,白墨軒將手從河裡拿上來,黃符仍然安在,他撕下來塞到背包里待用,元兵好奇地盯著白墨軒,僅存的一隻眼睛裡十分興奮,白墨軒冷冷地說道:“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不高興。”
“不,不,我,我很高興。”元兵說道:“你很厲害,你可以對付他。”
“翁得利的五行八卦是你教的,你也不簡單,你是如何中了他的圈套的?”白墨軒並不懼怕,或者說是嫌惡元兵的半張臉,直視著他僅存的一隻眼睛。
“他給我下了藥。”元兵說道:“我醒來後就是這幅德性了,其後他離開,我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前不久,他回來過一次,似乎在打鬼童子的主意。”
元兵與兩人的對話多了,慢慢找回了語言表達的能力,他獨自生活的這些年,對話的能力慢慢消失,眼前的兩個陌生人,卻讓他在恢復做人的本能,自信在一點點地回來,他是元兵,二十五年前,那個天才茅山術士!
“那東西可能是應蚺。”蘇柏突然說道:“喂,白墨軒,你還記得地老鼠佟仁送給我的那本,裡面記載了不少奇怪的陰物,裡面就有這麼一幅畫,名字叫應蚺,上面說過,人頭蛇身,又叫應聲蛇,據說它聽到的第一個人發出的聲音,便會記住這個聲音,一旦再次聽到,就會繼續尾隨,直至吃掉這個人……”
白墨軒就意味深長地看了蘇柏一眼,蘇柏一愣,隨即捂上了自己的嘴巴,不妙!剛才自己似乎是第一個發聲的!
“不礙事,”蘇柏自己寬慰自己:“地老鼠的東西一向不靠譜的,這回未必準確嘛,對不對?”
白墨軒與元兵均不發一言,蘇柏苦著一張臉說道:“你們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們不會是在想我被那東西吞到肚子裡的情形?我就覺得奇怪了,那麼點東西,怎麼可能把一個人給吞進去?不可能,對不對,不合乎常理嘛,對了,元兵前輩,這地方,還有沒有其它的入口,我們還有四名同伴一起前來。”
“進來容易出去難。”元兵喃喃念道:“他們還是不要進來的好。”
“出口只有翁得利知道?”白墨軒問道。
“是的,只有他一人知道,他將這裡進行了改造,原來的出口全部堵上了,無法打開。”元兵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他帶走鬼童子的那次,下來看過我,問我有沒有改變主意,要將《奇鬼志》交給他,其後離開,這次又下來,他一定有他自己知道的出口。”
“等等,你說《奇鬼志》?”蘇柏疑惑道:“這個《奇鬼志》難道有兩本?”
“不,原本只是一本,可是中間發生了一些事情,在明初之時,《奇鬼志》一分為二,我手上的是下冊,而上冊不知所蹤。”元兵嘆息一聲:“我被困在這裡二十年,皆因為那五年的友情,他留我一條命,只是想拿到《奇鬼志》而已。”
“這世上已經沒有《奇鬼志》的上冊了。”白墨軒拿一根手指指著蘇柏:“被這個傢伙燒掉了!”
蘇柏的身子縮了一下:“《奇鬼志》里記載的都是世間極邪的功法,這東西害了不少人,當年諸葛先生原本也是要毀掉它的,可惜仍然流傳下來,我以為燒掉了就再不能讓它禍害了,怎麼還有下冊?前輩,這下冊與其被翁得利拿走,倒不如毀掉,一乾二淨,還一個清靜。”
元兵目露遲疑,就衝著這一點,白墨軒就知道元兵不願意毀掉《奇鬼志》的下冊,剛才他捂住蘇柏嘴巴的一刻,手腕露了一截出來,他的青筋暴起,這就意味著他的功力正在慢慢恢復當中,恐怕被他隱藏起來的《奇鬼志》居功甚偉,白墨軒悶聲說道:“諸葛先生擁有《奇鬼志》,所幸他用到了正途,而且臨終前醒悟,此書萬不能留於後人,只因它易讓人走火入魔,行了正道,也能拐入魔道。”
“總有些事情,會物極必反。”蘇柏說道:“元兵前輩,假如可以,《奇鬼志》不要讓翁得利拿到,還有……你可不可以毀了它?”
第四百一十章 火克金
元兵面露難色:“我如今還想靠它恢復元氣,再去找翁得利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