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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接下來,我們的日子又開始變得和平時一樣平靜且無聊,就這麼醒了吃,吃了醒,加上扯淡吹牛,很快就到了昆明。
到了昆明,找了家酒店放下行李,先買了第二天去西雙版納的長途車票,便直奔金馬碧雞坊,先在富照樓幹掉了幾鍋汽鍋雞、菌子湯,又轉到橋香園吃了盆過橋米線。
昆明人把吃飯叫“乾飯”。旁邊一大桌子人吃飯,坐在中間的領導大腹便便,在那威嚴地說“乾飯!使勁干,把肚子干大!”
我一下沒忍住,一口米線噴在了瞎子臉上。
第75章 蛇王喚蛇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坐上了去景洪的長途汽。
這是一輛老的掉牙的老客車,車上多是當地村民,嘴裡嘰嘰咕咕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話,大聲互相調笑著。車上到處堆著蛇皮袋,甚至有人帶了一籠雞,堆在過道上,咯咯噠咯咯噠直叫。
我以為上錯車了,當時就要下車,結果趙大瞎子卻說,他是故意找的這輛車。
他解釋說,這種大山深處的長途車都不太平,盤山道,泥石流,洪水,山匪,都很危險,坐當地人乘坐的車比較保險。
而且從命理角度講,這一車人的命總會好過我們兩個。只要車裡有一個命硬的,這車吧,就不容易翻到山崖下去。
他這樣說,我只好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在那咕咚咕咚喝水。又過了好半天,車等人上滿了,司機才懶洋洋上車,罵了幾聲,不慌不忙地啟動車,緩緩開出了昆明城。
車子一開起來,涼風從窗戶躥過來,感覺舒服多了。
朝外看看,瞎子說的不錯,路幾乎全是盤山道,往下看看,一道又一道,白花花的,像一條白蛇盤在那裡,看得人頭暈。
往遠處望去,全是青山綠水,大樹白牆,蔥蔥翠翠的綠樹,大片大片的草地,讓人心曠神怡。
仔細看看,這裡雖然和東北差不多,都是山山水水,但是截然不同。東北的大山連綿起伏,粗獷,雄渾,豪放,像是一條不拘小節的莽漢子。
南方的山秀氣,優雅,也有些纖弱,九轉十八彎,蒼蒼翠翠,像是個精緻的柔弱的小家碧玉。
看著看著,我不由笑了,笑得趙大瞎子莫名其妙的。
在山路上走了幾個小時,外面開始下起了小雨。
雲南這地方,七、八月份就到了雨季,越往西雙版納走,天氣越潮濕悶熱。小雨淅淅瀝瀝,打在窗戶上,把景物模糊了,倒給旅途增加了幾分情趣。
我索性打開一點窗戶,讓濕漉漉的小雨淋在身上,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朝外面看看,車子這時已經爬得很高了,能看到山路外是極深的山澗,流雲在深澗中翻滾,飄飄渺渺,恍惚仙境。
邊看,身子邊隨著車子在路上左右晃動,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半醒半夢之間,客車嘎吱一下停住了,我的頭一下撞到前面的座位上,人一下驚醒了。揉揉眼,看見車子停在了路邊,好多人都下車了,圍在路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過了一會,趙大瞎子回來了,我問他:“怎麼回事?撞人了?”
他搖搖頭:“沒有,是蛇。”
我愣住了:“蛇?軋到蛇了?”
趙大瞎子說:“軋倒是沒軋到,蛇把路給封啦!前面過蛇呢!”
“過蛇?”我有點不明白“過啥錘子蛇?”
趙大瞎子解釋著,在前面的盤山路上,有一大群蛇盤踞在那裡,要過馬路,把路給封住了。“那麼老多蛇,看吧,得等個十幾分鐘!”
我吃驚了:“操,還真有蛇群過路?!”起身要下去看,卻被趙大瞎子拽住了“操,可別去!剛才過的是小蛇,現在是大蛇,我看了看,銀環蛇,五步蛇啥的都有,被咬著就完啦!”
我更加吃驚了:“這麼多蛇!不是說南方人吃蛇嗎?還在高價收購?那麼多蛇,咋沒人去逮?”
趙大瞎子說:“吃蛇的是廣東佬。再說了,這麼多大毒蛇,除非是瘋了,誰敢去逮?”
想想也是,我把窗戶打開,想從窗戶往外看,卻什麼也看不到,說:“這雲南還真是多蛇,蛇都跑到大馬路上啦。”
趙大瞎子說:“那可不咋的!雲南那疙瘩,蛇最多,大蟒蛇,過山風,烙鐵頭,竹葉青,眼鏡蛇,雙頭蛇,啥****邪門的長蟲都有!”
我問他:“啥蛇最厲害?”
趙大瞎子說:“那還用問,排名第一就是過山風!那傢伙,嗷嗷猛!”
我問他:“過山風是啥蛇,那麼厲害?”
趙大瞎子說:“過山風吧,也叫眼鏡王蛇。這個蛇猛,嗷嗷猛,你知道它吃啥?”
我說:“吃啥,難道是吃人?”
趙大瞎子說:“操,吃啥人,吃蛇!”
我驚奇了:“啊,它還吃同類?!”
趙大瞎子說:“所以這蛇毒啊,不光吃蛇,還最愛吃毒蛇!啥傢伙眼鏡蛇、五步蛇、金環蛇、銀環蛇,啥毒吃啥。眼鏡蛇夠牛逼了吧,它要是遇上過山風,連跑都不跑,就乖乖躺在地上讓它吃!”
我說:“啊?它傻呀,咋不跑?!”
趙大瞎子說:“咋跑?過山風,過山風,說得就是它跑得賊啦快,像一陣風,轉眼間就跑過一個山頭。眼鏡蛇哪能跑了?還不如乖乖躺下,說不準過山風吃飽了,就不吃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