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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還以為佛教是度人的,沒想到也怕人啊!”
那喇嘛想了想,說:“上師所言極是,那麼就讓他們進去接受佛法吧。”
他給那幾個開門僧人做了個手勢,那幾人就將大門打開,讓遊客們挨個進去了。
我暗暗吃驚,看起來陪著我的這個僧人,地位很不低,那麼要見我的人又是誰呢?
來不及多想,我跟這個喇嘛從一個側門,被人領了進去,走到了一條幽靜的小路,一路上,遇到不少喇嘛,或者在那精修,或者在那辯經,見到我們的人,都恭恭敬敬跟我們合十致敬。
我有些吃驚,也有樣學樣,學著喇嘛的樣子,合十向他們回禮,忙的手忙腳亂的。
這裡連一個遊人也沒有,應該屬於寺院的內殿,外人不准進來的,看來要見我的一定是個大人物。
寺院是典型的藏式建築,白色的牆壁,紅色的屋頂,金碧輝煌的佛像,密密麻麻的酥油燈,一排一排的轉經筒,穿著紅黃色袍子的喇嘛,到處瀰漫著濃厚的宗教氣氛,讓我也有些悚然,漸漸收下玩世不恭的心態,漸漸莊重起來。
我們順著一條石板路往前走,穿過了一個又一個院子,這裡到處都是僧房,像是一個巨大的古堡,又像是個巨大的莊園,到處可以看到雕刻的石碑、鎏金的佛像,可是那喇嘛腳步很急,徑直往前走,我也不好停下來細看。
又走了一會兒,喇嘛在一個白色的小殿前停住,先跟殿外的小喇嘛通報了一次,隨後示意我跟他進去。
走進去後,才發現這裡的風格和一路上經過的大殿都不一樣,地下鋪的不再是石板,而是羊毛氈,羊毛氈上繪製著精美的唐卡,人走在上面,不會發出一點兒聲音,道路兩旁都是一盞盞銅製的燭台,上面點著一盞盞的酥油燈,佛像裊裊,酥油燈照在大殿裡,並不能照亮整個大殿,只能照亮一條小路,一直通向黑暗中,顯得格外的空曠神秘。
回憶著旅遊手冊上的介紹,我暗暗與眼前的景象對照著,並依此來判斷待會兒會遇到誰。
對遊客來說,進入大門後先看到的應該是措欽大殿,也叫紅宮,是扎什倫布寺最早的建築。大殿門外是由迴廊圍成的院落,是寺院的講經場,能容納幾千人,還有上百座佛塔,上千座佛像,上萬幅唐卡,這裡顯然不是。
最西面是強巴大佛殿,殿內供奉著世界上最大的鎏金銅佛強巴佛,殿高30米,強巴佛高26米,肩寬11.5米,耳長2.2米,這裡連一尊大佛都沒有,顯然也不對。
強巴大佛殿往東是四世班禪靈塔殿,靈塔高11米,塔身以銀皮包裹,遍身珠寶鑲嵌,顯然也不對。
那麼,還有就是十世班禪靈塔殿,那也是一個氣勢恢宏的大殿,為上世紀50年代以來,國家投資最多、建築規模最大的一座寺院靈塔,這個顯然也不對。
那麼,現在就只剩下了最後一個地方。
在這座巨大的寺院裡,有一座白色的宮殿被稱為白宮,並不對外開放,那就是班禪宮殿,是歷代班禪大師的住所。
我的心劇烈跳動起來,莫非這次要召見我的人竟然是西藏的精神領袖班禪大師?
這事情可真是邪門了,我連現在是第幾世班禪都不知道,更是連西藏都第一次來,他為啥要突然召見我?
看來,事情還是出在山魈身上。
回想一下,山魈那黑黝黝的樣子,打結的頭髮,看起來還真有點像是西藏人。
莫非是他偷了寺院裡的東西跑路了?
算了,我收起胡思亂想的心思,開始把心一橫,想著車到山前必有路,不管怎麼樣,先見到那個人再說。
我設想過許多種情形,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要見我的人竟然是他。
走到大殿中間,前面有一扇小門,年輕喇嘛停下了腳步,示意我一個人進去。
我咬咬牙,推開門走了進去,發現裡面是一個很小的書房,一張床,一張大書櫃,一個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老喇嘛,正背對著我,用放大鏡看著一本古老的經書。
看見我進來,他像是根本沒看見,繼續在那研究經文。
我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任何理我的意思,便輕輕咳嗽了一聲。
那老喇嘛還是伏在桌子上看經文,並沒有理我。
我又使勁咳嗽了一聲,這一次聲音大了很多,但是老喇嘛還是沒有聽見。
我一聲聲加大咳嗽聲,喉嚨都要給咳破了,那老和尚依舊伏案研究,一動也不動。
我小聲嘟囔著:“完了,碰上個聾子。”
沒想到,那老喇嘛轉過頭來,悠悠說了一句:“我不聾。”
我窘的要命,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結結巴巴的解釋。
那老喇嘛揮揮手,笑眯眯地說:“我並不認識你,你也不需要向我解釋什麼,是另外一個人想見你。”
我疑惑了:“是誰?”
大喇嘛站起身:“且隨我來。”
他走到書櫃旁,拿起了一本書,下面露出了一個類似手柄一樣的東西。
老喇嘛將手柄轉動了一下,觸動了什麼機關,原本靠著牆的書櫃咔嚓一聲響,然後從中間裂開了,兩邊的書櫃各自往一邊滑了出去,竟然露出了一扇鐵門。
本以為這機關算是很嚴密了,原來還不止,那老喇嘛又拿出了隨身帶著的一把銅鑰匙,插入到鐵門隱秘的鑰匙扣里,轉動了幾下,才打開鐵門,竟然了一條陰森森的通往地下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