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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完這些,足足花了大半天時間,我們趕早不趕遲,當天下午就近找了家大館子飽餐一頓,又去超市搬了箱礦泉水,弄了些滷菜、燒雞、燒雞撂車上,便直朝那葉城奔去。
按照規劃,第一站我們要趕到日喀則,大約有380KM路程,差不多要花費4、5個小時。
車子跟隨著車流,很快駛出了拉薩,看著馬路上明晃晃的路標,想著即將開始在全世界最危險的一條馬路上開始新的冒險,我突然有些興奮。也許,我已經慢慢適應這種充滿了未知和刺激的生活了。
我仔細看了看外面的環境。
西藏和我們去過的大興安嶺、西雙版納相比,又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這裡不像大興安嶺那麼雄渾蒼茫,也不像西雙版納到處都是旺盛的翠色,這裡到處都是粗劣的山石,乾燥的沙石地,在一個個光禿禿的小山上,到處飄蕩著風馬旗,以及一個個堆得整整齊齊的瑪尼堆。
又走了一會兒,開始有了牧民放牧,我也看到了氂牛,穿著藏族民族服飾的姑娘,一個個藏族孩子坐在草地上,高遠紅的小臉蛋都是紅撲撲的。
天漸漸黑了,我們開始在黑夜中穿梭。
我和瞎子坐在后座,開始怕禿子疲勞駕駛,在那有一搭沒一搭地陪他說話,他還是冷冷的,偶爾回復一句,也就一兩個字。
瞎子則根本不管他,自己在那大口大口灌著冰啤酒,啃著雞爪子,還哼著歌兒。
我喝了點啤酒,頭有點昏昏沉沉的,轉而看著窗外的夜景,外面是漆黑的夜,乾乾淨淨的天空,月亮像眼睛一樣注視著我們。
那藍得憂鬱的天空,遠處野地里閃爍著幾盞忽明忽暗的燈火,空氣中瀰漫著新鮮的青草氣息以及淡淡的焦糊味,周圍很安靜,大馬路上很久才經過一輛車,呼嘯的風聲和蟲子的嘶鳴夾雜在一起,像有人在夜裡竊竊私語。
看著,看著,我覺得一切都溫暖極了,也溫柔急了,人也漸漸放鬆下來,就這麼靠著后座,慢慢睡了過去。
睡了一會兒,聽見有人小聲叫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禿子已經停下了車,他給我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去副駕駛坐。
我以為他是怕疲勞駕駛,想跟我說說話解悶,就坐過去了。
開了瓶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困意大減,我坐直身子,打算跟他擺一擺龍門陣,這跑長途的老司機故事最多,我也想聽他講講新藏線上的故事。
沒想到,他卻跟我解釋,副駕駛這個座位最招鬼,前面就到了無人區,地方不乾淨,這個座位上最好有個陽氣狀的人壓住它。要是沒人,座位上也得堆點東西,放個包啥的,不然路上的枉死鬼就會坐上面,跟著你走,走不了多遠,就會出車禍。
這新藏線上,有時候會發現一些車子本來好好的,突然就拐進了車禍,甚至翻進了懸崖,就是被鬼搭車,迷住了眼。
我只當他是在說笑話,況且跑夜車的老司機都有些迷信,神神叨叨的,也算是他們的跑車文化,當時就答應了,在那坐了一會兒,困勁又涌了上來,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覺得有人用手指頭捅我的腰,我迷瞪瞪直起身子,就看見禿子一臉嚴肅地看著我,小說說:“嘿!快起來,別睡啦!”
我掙扎著坐起身:“啊,到了嗎?!”
他苦笑著:“到什麼?還早著呢,出事了!”
“出事了?”我一愣,看看周圍,周圍還是那樣,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這沒事啊?沒見有車禍啊!”
他說:“現在是沒出車禍,待會兒就不知道了。”
我聽他話裡有話,忙倒了點水在毛巾上,擦了把臉,正色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禿子指了指前面,壓低聲音說:“前面那輛車……有點不乾淨!”
不乾淨?
在這種情況下,意思就是說前面那輛車有鬼了。
在這樣幽深寂靜的大馬路上,禿子一本正經的樣子,讓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第136章 一輛行駛的鬼車
我一下子清醒了,顧不上擦口水,趕緊伸頭向前看去,只見昏黃的路燈下,白茫茫一片,啥也看不清。
使勁揉了揉眼,還是看不清楚,我以為眼睛出了問題,嚇得差點把眼珠子揉出來了,禿子悶聲說了句:“別看了,有霧!”
我有些不好意思,緊了緊領口,問:“嘿,怎麼突然下霧了?那麼大的霧!對,你剛才說啥……啥不乾淨?”
他沒理我的調侃,還是悶聲說:“你貼著地兒仔細看,前邊兒,有輛車。”
我歪著腦袋看了半天,終於看出了點意思,在我們前邊十幾米處,有輛麵包車,和我們保持著差不多的速度,向前開著。
我眯著眼說:“嘿,像是輛破金杯!這大霧天還上高速,要趕著投胎去啊!”
司機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我,什麼話也沒說。
在和他對上眼睛的一瞬間,我一下子愣住了,猛然間明白了他說不乾淨的意思。
這可是大霧天!
大霧天開車,一定得開打開雙閃、霧燈、尾燈、示寬燈、近光燈,拼命按喇叭,不然隨時可能被其他車給撞上。
這車倒好,不僅啥燈都不開,連點動靜都沒有,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