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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放了心,看看身上又冷又髒,忍不住在附近找了一堆樹根、草葉,用幾隻要燒盡的火把點著了一堆火,大家輪流在上面放哨,幾個人在溫泉水裡,痛痛快快洗了個澡。
洗完澡,大家坐在石頭上,商量著下一步怎麼辦,如何衝出那些蛇倀的包圍圈。
這時候篝火漸漸弱了,小馬四處尋找乾柴,找了一會兒,發現附近有一堆白花花的東西,用火把照了照,一下子驚呆了。
我見他直勾勾看著角落,好半天不說話,叫了他幾聲,他也不吭聲,索性走過去看看,一時間也愣在了那裡。
原來,在溫泉旁邊,石壁的角落裡,那一大堆白花花的東西,並不是其他的,而是一張大得驚人的蛇蛻。
那張蛇蛻有多大呢?
我們當時在瑪哈金家見過一條,大約有七、八米長,那已經算是巨型大蛇,可以被成為納迦了。
不過那一條蛇要是和這條相比,那只能算是一條娃娃蛇。
這一條巨大的蛇蛻,彎彎曲曲散落在地上,差不多覆蓋了一個籃球場那麼大的地方。
有那麼一瞬間,我的腦子裡一陣空白,不斷迴蕩著當時我用大蛇牙換算那條巨蛇時的比例:要是真有那麼一條大蛇,那條蛇得有四十米長,身子有汽油桶那麼粗,腦袋足足有頭豬那麼大。
現在,我的猜測成真了。
沒想到,這裡真的有這麼一條蛇。
更要命的,它竟然還活著。
最最要命的是,我們竟然還來到了它的洞穴中。
過了好久,小馬才訕訕地說:“小七爺,咱們好像中計了。”
我一愣:“中啥計?”
小馬臉色蒼白:“小七爺,你記得我當時說那些玩意叫啥名不?”
我說:“叫蛇倀啊?”
小馬說:“那就是了,我懷疑,那些蛇倀根本不想傷害咱們,他們就是想逼咱們進入到這裡……”
我腦子轟一下響,一下子明白了小馬的意思。
為虎作倀,為虎作倀,說的就是被老虎吃掉的人,還會繼續為老虎誘騙其他無辜的人進入虎穴,給老虎吃。
那麼同理,這些蛇倀當然也是要繼續給大蛇怪引誘更多的人給蛇吃才對。
現在回想一下,我們這一路上似乎有些太容易了。
沒有什麼危險,也沒有什麼抵抗,甚至最後遇到的那些蛇倀,也就是做個樣子,根本沒有要殺死我們的意思。
原來他們真正的用意是這個,讓我們活生生進入到蛇窟深處,送給大蛇怪吃。
再回想一下,我們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那神秘消失在叢林中的大野豬,豺群將瞎眼黑熊趕進湄公河,以及現在的我們,都像是被獻祭給大蛇怪的祭品。
我們心裡充滿了屈辱感,沒想到蹦躂到最後,還是和那些動物一個下場。
不對,我們應該說更悽慘一些。
因為不是別的動物驅使我們,而是我們自願一步步走進來的。
經我這麼一說,趙大瞎子勃然大怒,這不是把我們當猴耍嘛!
他熱血上涌,當時就操起砍刀朝著那大蛇蛻狠狠砍了過去,卻沒想到,刀子砍過去後,只聽見噹啷一聲響,那大蛇皮下好像還有什麼東西。
扒開大蛇皮,用火把照了照,發現那大蛇皮下竟然還隱藏著一個深洞。
我們好了奇,反正人之將死,啥也不怕了,索性豁出去了,現在誰來干誰,還怕一個破洞?
扒開大洞,發現裡面是一個深坑,上面蓋著一些浮土,一看就是底下藏著什麼東西。
小心扒開浮土,讓我們吃驚的一幕出現了:在這個大洞裡,竟然堆著幾十個光溜溜的蛇蛋!
那些蛇蛋大約有小排球那麼大,圓溜溜,潔白的,一個挨著一個,躺在那裡。
瞎子想把蛇蛋砸爛,被我給攔住了。
這納迦吃人,是它的生存之道,跟我們吃雞吃豬一樣,也怪不得它。
即便是有怨氣,也要堂堂正正和它對戰一番,現在趁著它不在,欺負小蛇算是什麼本事?!
趙大瞎子不甘心地用手扒拉了幾下蛇蛋,發現這些蛇蛋應該已經孵化很久了,有幾枚巨蛋裂開了一道小縫。
隨著趙大瞎子的干擾,蛋劇烈晃動著,接著咔嚓一聲破開了,從裡面爬出來一條筷子般大的灰不出溜的大蟲子。
不,那分明是一條剛剛孵化出來的小蛇,棕褐色的條紋,旁邊有一些白色的條紋,看來應該是幼蟒。
小馬和趙大瞎子有點緊張,紛紛將子彈上膛,警惕地戒備著。
這小蛇已經孵化出來,想必大蛇應該也很快出來了。
就這一會功夫,那堆幼蟒接二連三孵化出來,在窩裡扭動著身體,看起來像是一堆蟲子。
趙大瞎子看著這些小蛇好玩,伸手去抓,冷不防旁邊突然傳來一聲爆喝:“別碰它!”
但是已經晚了。
就在趙大瞎子碰到小蛇的一瞬間,那小蛇仿佛心生感應,閃電一般回過頭來,狠狠咬在了瞎子虎口上。
景老一個箭步衝過來,掰開蛇嘴,又將它小心翼翼放回到蛇窩裡,又大蛇蛻蓋好,然後趕緊將趙大瞎子拉到了溫泉旁,先從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條,死死扎在趙大瞎子手肘處,讓他把手儘量放低,好延緩蛇毒在血管流淌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