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心裡一陣狂跳,想了想,又有點不對,小聲問趙大瞎子:“不對呀,咱們一共六個人,怎麼才五把傢伙?”趙大瞎子輕蔑地上下看了我一眼,說:“操!就你,毛都沒長全呢,還想用傢伙!你小子就老老實實用那把弩吧!不錯了,本來想給你整把彈弓呢!”我狠狠罵了一聲:“操!”
我們還是按照買槍那人指點的進山路線進山。裝扮成遊客,跟當地運木材的車,先去了阿烏尼林場。開大車的是個朝鮮族兄弟,普通話說得磕磕巴巴的,跟我們說不了幾句,只會咧嘴直樂。車子路過林場檢查站,幾個武警攔在那裡,讓大家挨個打開行李檢查。我嚇得要死,偷偷看著他們幾個,他們卻一臉悠閒,蹺著腳看著武警,就像是真正的遊客。武警走過來,白朗無所謂地打開背包,裡面都是一些鏡頭,罐頭之類的,並沒有什麼違禁品。我才鬆了一口氣,也有些納悶,白朗把傢伙藏在哪裡了?
半下午時,車子開到了薩河林場。東家說,我們今天在林場過夜,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開始正式上山。林場工作人員看我們從北京遠道而來,熱情招待我們吃了當地有名的四大白:白菜、土豆、粉條、凍豆腐。吃飯時,場長介紹,我們吃的饅頭,還是十幾年前這裡駐軍留下的陳面,我倒是沒吃出來,還覺得挺勁道。
我們吃飯時,又來了一撥自駕游的客人,三男一女,穿著一身時尚的戶外裝。比較起來,我們幾人一身迷彩服顯得很土氣,起碼落伍了一個時代。
那男的不停朝我們這邊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什麼,引得姑娘不停咯咯地笑。
趙大瞎子他們則不以為然,小聲說:“別看那身花狗皮看起來不錯,到了大山里,就他娘的成破布條啦!到時候,還是老子身上的軍裝管用!”
吃完飯,我點了根煙,出去轉了轉,發現酒店旁停著一輛三菱越野車,應該是那伙遊客的車。信步走去,前面站著那個一身戶外裝備的姑娘,正用松果逗著樹上蹦蹦跳跳的小松鼠。
我剛想走開,那姑娘卻叫住了我:“哎,你過來!”
我疑惑地走過去,想著這丫頭是不是腦殘了,老子又不認識她,那麼親熱叫我幹嗎,也沒好氣地問:“幹嗎?”
她甩了甩頭髮:“幹嗎?怎麼還抽菸?”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這丫頭腦子是不是壞掉了,老子我抽菸難道還需要她審批嗎?丫也太把自己當尊人物了吧?剛想狠狠諷刺她幾句,她卻俏皮地一笑,又把頭髮攏成馬尾,嚴肅地說:“我說過,不要被我逮到哦!”
我一下子愣住了,香菸“啪”一下掉在地上。
這姑娘,分明就是火車上那個冷艷的女乘務員,沒想到換了生活裝後,那麼青春有活力,讓我竟然認不出來了。
我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是你……嘿,小朋友,你怎麼在這兒?”
她卻反問我:“大叔,你怎麼在這兒?”
我說:“我當然是來旅遊!那個,什麼,正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走千里路,我書沒讀好,當然要多走點路了。對,你怎麼來這裡了?”
她嘆息一下:“看來你這點路是白走了,這都看不出來?”
看了看旁邊停的越野車,想著自己真是暈頭了,他們幾個人剛進來,明顯是來這裡自駕玩,不是來旅遊是來幹嗎!我一抱拳,說:“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萍水相逢,不如留下姑娘的住址電話,小生改日再來拜訪!”
她咯咯地笑了,說不跟我貧了,她這次休假,打算和朋友們在大山里好好住幾天,問我知道不知道附近哪裡好玩,可以帶她一起玩。
我這次來是辦正事,當然不能帶她玩,加上想想跟她一起的三個男人,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想著人家一準是跟男朋友出來玩的,隨口打個招呼而已,我就別老孔雀開屏——自作多情了。隨口敷衍了幾句,說了幾句行者無疆,美景自在心中的屁話,找了個藉口走開了。
那姑娘還有話說,在後面“小七,小七”地叫我,我也沒搭理她。
回到林場,白朗倚在門口,笑眯眯看著我:“不錯嘛,小七,那麼快就上手了。”我有點不好意思:“沒,剛認識!”白朗說:“剛認識就那麼熟了,我看你們像是以前就認識?”我有點不好意思,更不好意思說火車上的事,就堅持說是剛認識。白朗點著頭,喃喃地說:“剛認識就好,剛認識就好。”然後掏出一支煙,丟給我一支,自己先點著了,又堅持給我上火,在他湊過來的一瞬間,小聲提醒我:“小心點那姑娘。”“那姑娘?”我一下愣住了。白朗卻問我:“就是跟你說話那姑娘,她問你什麼了?”我說:“她問我熟不熟這邊,想讓咱們帶他們玩。”白朗冷哼了一聲,用眼睛瞟了一下那車,說:“這幫人不簡單,車上是武警的牌照,輪胎也是特製的,車裡應該有傢伙!這夥人專業著哪,還用得著咱們帶?”
第14章 進山第一夜(4)
我一下愣住了,明白了白朗的意思,看來這夥人來頭非但不簡單,而且恐怕背景很深。
要知道,在中國,要想合法上山狩獵,非常難,幾乎沒有可能。
有人可能要問,能否像國外一樣,申請一個持槍證,再辦理一個狩獵的手續,這樣不就不用偷偷摸摸上山狩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