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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父親問過隊裡的老教授,那天晚上見到的,到底是不是巨蛇,或者是其他什麼水怪?
那老教授說,湄公河是一條全世界都著名的大河,它不僅水流量特別大,還地處熱帶,擁有許多不可思議的巨大物種,這些不為人知的東西,也被人稱之為水怪。
這些水怪中有可怕的巨鲶,能長到七八米長,性格兇猛,不僅能攻擊在河裡飲水的鹿、馬,甚至還能攻擊人類。巨鲶是食肉動物,牙齒鋒利,常常有漁民合力打上來一條巨鲶後,發現它的胃泡里還有未消化完的小孩頭顱。
我父親看老教授人很和氣,就大著膽子悄悄問他,說寮國這邊流傳著一個說法,說湄公河裡有一種水怪叫做納迦,有三四十米長,長著龍一樣的腦袋,腦袋上還有七隻鼻孔,潛伏在大江深處,這才是真正的龍。這個說法到底對不對?
老教授說,我們這次就是因為這些傳說來的。按照目前已知的蛇類來看,應該不會有那麼大的巨蛇。
這種三四十米長,頭顱像馬臉,倒是很像深海里的一種特殊生物“皇帶魚”。據東南沿海的漁民說,“皇帶魚”就有數層樓那麼長,頭顱也很像是龍,常被漁民稱為海龍王來膜拜。
但是這“皇帶魚”是深海魚,無法在湄公河這樣的淡水中生存,所以應該也不是。
我父親又問他,那他在瀾滄江里遇到的水怪,到底是啥玩意呢?
老教授沉吟了一下,說,關於納迦,學術界也有一種說法,懷疑它並不是普通的蛇,而是一種古老史前生物,名叫馬薩德的巨蛇。
不過按照科學界的看法,這種巨蛇早在一萬年前就已經滅絕了。但是湄公河這邊的環境特別適合巨蛇生存,也許會有一些馬薩德被保留了,也說不定……
他見我父親好奇,給他看了兩張照片。
照片是美國《國家地理》的攝影師在飛機上拍攝湄公河全景時,無意中拍到的。
第一張照片拍的是湄公河的河道。在蜿蜒曲折的河道中,有一條明顯的黑線。
第二張照片是將湄公河那條黑線局部放大了,顯示在河道中,有一條巨蛇在遊動,那蛇竟然比河道還要長!
要知道,湄公河河道最窄處也有二三十米,那蛇身展開竟然比河道還長,那起碼也要有三四十米長啦!
小馬講完,我和趙大瞎子也驚呆了,紛紛想著要是神山真的有一條三四十米的巨蛇,那恐怕我們幾個都不夠它塞牙縫了。
我在心裡暗暗想著,東家給我的那兩枚毒牙,搞不好就是這巨蛇納迦的。不過,他又是從哪裡弄來的呢?
回去後,我和趙大瞎子簡單商量了一下,決定這次給小馬十萬元錢。她妹妹念大學四年,省著點花,五萬差不多了。剩下的五萬,留給她應急用,應該也差不多了。
第二天,我先從銀行取了五萬元給小馬,讓他把錢先留給他妹妹,等回來後,再給剩下的五萬。這倒不是為了防著他,做這行的規矩都是這樣,破了規矩也不好。
小馬很感動,聲音都變了調,他幾次張開嘴,想說什麼,最後終於什麼也沒說,低著頭接過了錢。
過了好一會,他才啞著嗓子說,讓我們這兩天準備準備,後天晚上凌晨二點出發去寮國。
分手前,小馬問我會不會使槍?會的話,他給我預備一把。
寮國那邊太亂,偷渡客、毒梟、狂熱的民族宗教份子、打獵的村民,啥人都有,有把槍防身總是好的。
我小時候玩過幾年氣槍,槍法還不錯,一直對氣槍的感覺念念不忘,這時趕緊問他能不能搞到,能搞到的話給我搞一把。
小馬果然路子廣,第二天我還在睡覺,就接到他的電話,說他的車子停在了酒店下,給我帶來了一桿氣步槍,給趙大瞎子弄了把威力很大的獵槍。
給我的是一桿老式氣步槍,我迫不及待地讓小馬把車開到僻靜處,試了幾槍,手感還不錯,一下把我拉回了往日的記憶中。
我玩槍的時候較早。
那時候,我剛從東北姥爺家回來,對東北那莽莽的叢林,翻山越嶺的獵人生涯還念念不忘,回到成都那裡,感覺很不適應,山是光禿禿的,狼是關在動物園裡的,這樣的平淡日子有什麼搞頭?
父親知道我的心思,給我買了杆氣槍,開始了我的獵人生涯。
那是80年代,民間槍枝管理還不嚴格,供銷社就能買到氣槍,好像是五十元錢一把,鉛盒二毛錢一盒。
我當時興奮地簡直要爆炸了,那冰冷的槍桿筆直、堅硬,胡桃木的槍托溫潤明亮,我一遍遍撫摸著這桿槍,簡直像是在做夢一樣,白天黑夜都抱著這桿槍。
晚上睡覺時,我將冰冷的槍放在被窩裡,凍得我渾身發抖,但是內心中充滿了喜悅。
我先從打磚頭開始練習設計,然後是打酒瓶,最後開始打硬幣,打硬幣也出師後,就正式開始進山狩獵了。
說是狩獵,其實也就是打打麻雀、白頭翁、啄木鳥,大型鳥就是斑鳩,往往一頭扎進小樹林裡,轉悠一天,累得兩條腿腫得像大蘿蔔,連鳥毛也打不下來一個。
現在想想,當年連自行車也沒有,我就這麼扛著槍,靠著兩條瘦腿,在小樹林裡、灌木叢里、蘆葦盪里一天能頑強走十幾里山路,也真是奇蹟了!
開始打獵時,沒經驗,就在灌木叢里,小樹林裡嚇轉悠。多遇到在灌木上嘰嘰喳喳的麻雀,偶爾能碰到幾隻咕咕叫的白頭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