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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搏命的做法,不是被逼上絕路,沒人願意嘗試。
閒著沒事,我順口給他們說了這個打野豬的方法。
趙大瞎子吃驚了,說:“操,這哪是打野豬的法子呀?這是最牛逼的老獵人殺野豬王的法子,你姥爺是幹啥的呀?”
小馬也感慨,這事情說起來容易,但是想想呀,你不光要面對高速跑過來的野豬,要得冷靜站在那裡,找準時機,一槍射到野豬嘴巴里,這得有多好的心態才能頂住!
我鼻子裡哼一聲:“說起我姥爺,非嚇尿你個瓜娃子!人稱山中之王,東北第一獵人之爺是也!”
趙大瞎子搞不懂了:“為啥不是第一獵人?還是他爺?”
我說:“廢話,第一獵人是老子嘛!”轉頭問他:“對,那野豬王還真那麼邪乎?”
趙大瞎子感慨著:“那邪乎大啦!有一年,我們和東家在東北伏擊一頭野豬王,十幾個獵人,帶著狗,守了半個月,都沒幹下來它。最後往回走時,在路上遇到了一頭四百多斤的大野豬,一槍就放倒了。這頭野豬比野豬王要小一半,就這頭野豬,說出來嚇死你,下面那玩意有易拉罐那麼大!”
小馬聽不懂了:“下面那玩意?啥玩意?”
趙大瞎子說了句粗話:“操,還不就是底下吊著的兩個蛋子兒!”
我吃驚了:“那東西能有易拉罐大?”
趙大瞎子得意地說:“咋沒有?你們是不懂,這公豬吃之前,得先割了下面那玩意,不然肉不嫩,還有一股子騷味。當時俺們有人帶著電子秤,還特意稱了稱,那東西足足有一斤六兩重。”
我說:“難怪這東西能有七、八個老婆……對,你們怎麼找野豬王?”
趙大瞎子說:“一般靠狗。狗能聞到野豬味,順著蹄子印找到豬道,那就好辦了,跟著豬道走,早晚就能遇上它,或者就是在豬道上伏擊。”
小馬問:“趙哥,這個豬道是啥?”
趙大瞎子說:“野豬走路吧,都習慣走一條路,時間長了,就會形成一條專門的路,這個就是豬道。豬道要是在山溝溝里還好,最怕在灌木叢里,沙棘叢里,那就要命了。”
我問:“為啥?”
趙大瞎子說:“沙棘叢又厚又密室,野豬皮厚,不怕扎,能在裡面鑽出來一條路,看著就像條地道,看也看不到頭。
那裡面很危險,首先是扎,棘條能劃得你身上每一塊好皮。指不定你鑽到一半,就遇上野豬了,搞不好還能跟野豬正好撞上。那時候,搞不好野豬身上有幾根毛都能看清楚。
鑽豬道時,得用獵刀砍幾下樹枝,或者哼哼山歌,這樣要是裡面有野豬,提前把它給嚇跑,省的撞在一起就完了。”
我說:“那麼刺激,那你遇到過嗎?”
趙大瞎子沒好氣地說:“老子要是遇上了,估計就沒命給你扯淡啦!不過俺們一起打獵的禿子遇上過,他沒遇上野豬,是一頭豹子。”
小馬問:“豹子?豹子去那幹嘛?”
趙大瞎子說:“跟人一樣,也想捉野豬吃唄!禿子當時咋也沒想到,能在那和一頭豹子正好撞上,兩個傢伙全傻了,一個忘了開槍,一個忘了撲過來。過來好一會,那豹子掉頭跑掉了,禿子這才嚇得大叫,那聲音都啞了,好半天才叫出來人聲。”
我慶幸著:“還不錯了,人沒事!”
趙大瞎子咧嘴笑了:“人是沒事,頭髮嚇得全直起來了,一星期都沒壓下去,後來實在沒辦法,他全給剃了,頂著個光頭,所以俺們都叫他禿子。”
我和小馬也啞然失笑,這外號起得也夠損的。
這時候,一直靠在樹上靜休的瑪哈金突然睜開眼睛,給我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我們立刻閉上嘴,趴在樹幹上,一動也不動。我手裡還攥著那根煙,有點不大方便。趙大瞎子小心翼翼地拿起我手裡的煙,順手揣在了自己口袋裡。
趴在樹枝上,大口也不敢喘,只把兩隻耳朵支愣起來,生怕放過一點聲音。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呼嚕呼嚕的聲音,接著傳來一陣樹枝斷裂的嘈雜聲。
趙大瞎子興奮地握緊了手,用口型對我們說:“操,來啦!”
我睜大了眼睛,使勁往下看,終於看到底下有一個圓鼓鼓的小肉團四處滾動,這是幾隻小野豬崽子,看起來很可愛。後面跟著幾頭大豬,警惕地看著周圍,低頭仔細嗅著,試探著走近了紅薯地。
趙大瞎子更加興奮了,他給我指了指後面那頭大豬,意思最後面那只是領頭的,是公豬。
野豬群已經放鬆了警惕,開始在下面大肆挖掘下來。野豬嘴角邊有兩顆大獠牙,活像一個鐵耙子,一下就能挖出來二道深溝,把底下的紅薯刨了出來。
槍上早上滿了子彈,方向也固定住了,我們各自端著槍,朝下面瞄準著。
我瞄準了一頭中等豬,先對準了腦袋,又想著是不是轉到心臟位置,心撲通撲通跳著,非常緊張。
小馬也有點緊張,回頭看著我們,用口型問:“怎麼打?”
趙大瞎子死死盯著野豬群,朝上面指了指,做了個開槍的手勢,意思是先讓我們瞄準,等瑪哈金待會一發話,我們馬上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