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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醒半夢之間,就覺得有人在用小棍子戳我的後背,我以為是趙大瞎子在跟我鬧著玩,狠狠推開他,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那棍子又開始不依不饒地戳過來,我忍了又忍,那棍子的力度卻越來越大,像是不把我吵醒不行,我氣得一下子爬起來,剛想罵趙大瞎子一頓,卻聽見有人在旁邊嘟囔了一句:“別鬧!”
這是趙大瞎子的聲音。
我一愣,有點不對,趙大瞎子怎麼也在叫?
爬起來一看,白朗也站起來了,疑惑地朝外面看著。外面幾堆篝火燒得還挺旺,野獸怕火,應該不敢過來,他們是在瞧什麼?
我覺得有些不對,趕緊推醒趙大瞎子,他不情願地醒過來:“操,咋回事?你小子想女人想瘋了,下面老戳我?”
我說:“戳毛?有情況!”
“啥情況?!”趙大瞎子一下子清醒了,先去摸槍,看看槍還在,放心了一半,又問白朗:“咋回事?”
白朗搖搖頭,疑惑地往外看看,說:“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被東家叫起來的。”
趙大瞎子問:“東家呢?”
白朗說:“在上面。”
我們幾個人趕緊爬上去,這時候覺還沒醒透,腳底下軟綿綿的,像是踩在棉花上,走了幾步,身子歪歪斜斜的,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東家手中拿著一個棍子,正對著篝火仔細研究。
趙大瞎子著急地問:“東家,有情況?”
東家點點頭,看著我:“你們都沒事吧?”
我說:“沒事,沒事。”
趙大瞎子又忍不住問:“東家,俺聽說剛才出事了?”
東家沉聲問:“大家有沒有覺得被棍子戳了?”
我點點頭:“有,有!剛才有棍子戳了我半天,我還以為是趙大瞎子搞的鬼呢!”
趙大瞎子說:“狗屁!老子還以為是你小子做春夢分不清對象了呢!”
白朗這時候皺緊了眉頭,他四下里看看,說:“東家,這不對,咱們棚子裡哪來的棍子?”
東家說:“是不對,是外面有東西用棍子戳我們。”
我聽東家這樣一說,汗毛都要豎起來了,難道我們剛才睡得昏天昏地的,有人蹲在我身邊,用棍子戳我的屁股?這種情況,想想都讓人渾身冒冷汗。
趙大瞎子也是滿臉緊張,他一把撈過槍,說:“東家,你是說這上面有東西?!”
白朗比較冷靜,小聲說:“那東西現在還在嗎?”
東家說:“已經走了。”
我才鬆了一口氣,問東家:“那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還用棍子戳我們?”
東家搖搖頭,說:“我剛才一睜開眼,就看見上面蹲著一個黑影,我一抬頭,他就跑走了,搞不清楚是人還是野獸。”
白朗緊張了,問:“會不會是另一伙人?”
東家說:“那東西,不像是人……”
“不像是人?”我結結巴巴地說,“那是啥?……難道是鬼?”
趙大瞎子打了我一個腦崩兒,說:“傻,不像人的東西多了,猴子也不像人!”
東家說:“不管怎麼樣,他應該不是想害人,不然咱們早死了。”
我們點點頭,站在那裡,不斷輕輕跺著腳、搓著手取暖。
確實,那東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進來,還能用棍子挨個戳我們幾下,他要是換把刀子,朝著我們排頭砍過去,應該也用不了幾刀,就把我們全都解決了。
東家說:“咱們都別睡了,天馬上要亮了,在這兒熬幾個小時吧。”
這時候,白朗突然說了一句:“灌木里有東西!”
這句話嚇得我一個激靈,趙大瞎子往後退了一步,肩上的槍嘩啦一下子彈上了膛,瞄準了灌木。
小山子也一下子摸出了兩隻飛刀,都捏在手上,隨時可以放出來。
灌木離我們挺遠,篝火照不到那裡,只有模模糊糊一個影子。但是白朗這樣說過以後,那片灌木叢開始嘩啦嘩啦抖動著,現在瞎子都能看出來,那裡面一定隱藏了什麼動物,還是體型很大的動物。
“那是啥?”小山子低聲問,聲音都帶著點哭腔。
“別****說話!”趙大瞎子語氣中也有點緊張。
我想著跟趙大瞎子分析過,這老林子裡可能存在一個猛獸,將附近的野獸都給嚇跑了,難道就是它嗎?
“都別急!”東家舉起槍,朝天放了一槍。
槍聲很響,在老林子裡一圈圈震盪著,徹底擊碎了老林子裡的寧靜。東家突然開槍,不光我們幾個愣住了,那灌木中的存在也明顯愣住了,灌木叢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火藥味在樹林間瀰漫開來,一股槍特有的凶煞氣傳來,開始穩定住了大家的情緒。白朗和趙大瞎子也冷靜下來,想起手上還有槍,咔嚓咔嚓子彈上了膛,以東家為中心,幾個人背靠著背,各自負責一個角度,朝著黑暗中瞄準著。
東家淡淡地說:“小七,點火把。”
我剛才被嚇傻了,經東家一提點,才反應過來,忙收攏著柴火,在那手忙腳亂地扎火把,好容易紮好了一個,湊在火堆上點著了,朝灌木那邊照著,只見灌木中顯露出一個巨大的身影,幾乎有一堵牆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