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頁
瞎子總算掙脫出來,雙手護著脖子,喘著粗氣,一幅劫後逃生的模樣。
沒想到事情還沒結束,他手上的傷口很快腫了起來,這分明是中毒的標誌。
趙大瞎子簡直要哭了:“景老先生,您不是說這蛇沒毒嗎?”
景老認真地說:“蛇這東西有點奇怪,有時候無毒蛇發狠了,也會有毒。”
他掏出隨身帶的蛇藥,給瞎子敷上,安慰他: “其實吧,被毒蛇咬了,有時候也是件好事……”
趙大瞎子驢子一般叫起來:“啊,被蛇咬了還是好事?!”
我趕緊拉住他:“你別急呀,聽景老說。”
景老點點頭,說:“毒蛇咬了人,只要用藥把蛇毒清出來,人身上的毒素就都得差不多了,三年都不會生病。”
趙大瞎子哭著臉說:“俺的爺爺,這說的好聽,要是在野地里被蛇咬了,去哪找蛇藥?!”
景老說:“去哪找?到處都是。”
小馬這時問:“老先生,我聽人說,你要是在老林子裡被蛇咬了,也不要慌,仔細找找周圍,保證不出五步,就能找到解毒的藥。這是真的嗎?”
景老點點頭:“‘凡毒物,五步之內,必有解藥’,是有這麼個說話。”。
趙大瞎子說:“啊,還真是這樣的啊?那真管用嗎?”
景老說:“管用。以前缺藥,人要是被咬了,都在附近找找,一般都能找到蛇藥解毒。”
我好奇了:“這是為啥呢?不是說被蛇咬了,只能打血清才行嗎?”
景老反問我:“血清是哪裡來的?”
這話把我問住了,看看小馬他們,他們也不知道。
景老說:“血清是人把一定量的蛇毒注射到馬或牛身上,等它們身上產生抗體後,將抗體從馬和牛的血液中提煉出來的。
同樣的道理,在毒蛇經常出沒的地方,附近的野草上經常會沾上毒蛇的分泌物,這些都是有毒的。
一些抵抗不了蛇毒的草,就都枯死了。一些抵抗力強的草,在逐漸的進化中,漸漸產生了抗體,可以對抗蛇毒,所以就成了解毒的良藥。”
我們幾個才恍然大悟,看來要想找到解蛇毒的草藥,還得在蛇經常出沒的地方,要是被過路蛇咬到,那你就算把附近的草全吃了,也不管用。
小馬這時說:“我們寨子裡有一個老光棍,他愛吃蛇。有一天,他抓了一條菜花蛇,拿出去殺時,被那蛇咬了一口。
這菜花蛇本來是沒有毒的,誰知道咬了他後,他的傷口馬上就腫起來了,完全是中毒的症狀,用了蛇藥也不管用。
他沒辦法,他用繩子把胳膊死死勒住,去求一個老蛇醫,老蛇醫讓他趕緊去山上,然後閉著眼往前走,在哪裡摔倒了,把挨著手邊最近的草咬爛了,敷在傷口上。這人將信將疑,試了試,沒想到才真好了。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景老搖搖頭,說:“我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說不清。只能說,這個世界上天地萬物相生相剋,可能真是天意如此,引導他去尋找什麼吧。”
我說:“這個有點玄學的意思了。”
趙大瞎子也嘟囔著:“我怎麼聽著像風水啥的,都是瞎扯淡呢。”
景老說:“什麼玄學、風水學,其實都差不多。什麼是風水?最簡單來說,你打算蓋一所房子,你肯定不會在廁所旁蓋,那肯定臭。你也不會挨著大馬路蓋,太吵。蓋在河邊也不行,要是下大雨,河水暴漲,有可能把房子給淹了。
你算來算去,找了一個地方把房子給蓋了,坐北朝南,遮風避雨。
你在尋找在哪裡蓋房子,這就是最簡單的看風水了。
再複雜一些,可能就需要看地勢山脈,大江流水,這些就是學問了,古代叫做堪輿,就是現在的風水。”
小馬咂摸咂摸景老的話,說:“還別說,仔細想想,風水還真是這麼一回事!我還以為這些東西都會騙人的呢!”
我也感慨:“古人傳下來的好多東西吧,有時候還真不能不信。當然了,也不能全信。”
趙大瞎子小聲嘀咕一聲:“操,小七這話說的,跟外交官一樣,說了等於沒說!”
我們在下午五點多趕到了第二個美軍營地。
這個營地比上次大了許多,甚至還在旁邊空地開闢出出一小塊菜地,種植著南瓜、土豆、玉米等植物。
瑪哈金在附近巡視了一會兒,用寮國話朝景老喊了一聲。
景老點點頭,揮了一下手,像是同意了他的意見。
我忙問小馬,這黑大漢說的什麼?
小馬說,他說前面發現了野豬群,今天晚上可以守夜,咱們能吃野豬肉。
趙大瞎子一聽野豬群,一下子激動了:“咋?這疙瘩還有野豬?!那感情可好!你快去問問他,野豬群在哪?咱們怎麼守夜?!”
小馬過去和瑪哈金交談了一會,回頭說,瑪哈金剛才走到河邊,發現那邊有一塊土豆地,可能是以前美國大兵種植的。土豆有一塊被野豬群給拱了,還剩下一大半是好的。
他預計今天晚上,野豬群還會來吃土豆,到時候咱們可以在樹上伏擊野豬群。
“操!野豬只要認準一塊地,非得全翻一遍不可。看吧,它們今天晚上一準還得來!咱們正好夜獵!”趙大瞎子興奮了,轉頭看了看我,又說:“你去不了,就在這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