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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比較靠譜的說法是,這湄公河中巨蛇,蛇頭有小汽車的車頭那麼大,五六十米長,力大無窮。
它一般隱藏在湄公河中,只在天黑才出來。有時候,它縮倦著身子在河心處睡覺,漁民遠遠看出,以為那是一個小島。
也有進入叢林打獵的人,繪聲繪色描述,說他們在路上遇到了一條巨大的蛇道。
蛇道有二三米寬,光滑平整,像被壓路機壓過一樣。攔在蛇道前的樹木,被直接撞斷,旁邊的樹木也都被撞的東倒西歪的。
巨蟒上岸後,在叢林裡走出來的路。它一路遊走,遇山過山,遇水過水。路上要是有大樹擋住了,它也不耐煩拐彎,只要巨尾一掃,合抱粗的大樹都被攔腰折斷。
此外,科學界還有一種說法,如果氣候和食物都充足的話,巨大的爬行動物只要能活著,那麼它就會一直長大,最後長成一個完全不可思議的大小。
這些事情說起來,有點像美國電影,但是充沛浩蕩的湄公河能給巨蛇帶來充足的食物,炎熱的熱帶雨林氣候,也給了巨蛇良好的生長環境,加上這裡荒無人煙,生態基本上沒有遭到過破壞,還真是完全符合巨蛇產生的條件。
小馬從小就是聽著瀾滄江巨蛇的傳說長大的,對這些事情深信不疑。
他相信,在這渾濁的湄公河下,一定隱藏著一條巨大的巨蛇,而那些在湄公河上遇到的水怪事件,其實都是這條巨蛇在作怪。
我們都有點緊張,前方要是真潛伏著這麼一條巨蛇,我們幾個豈不是自投羅網。
更可恨的是,我們幾個就算是全被它一口給吞了,恐怕也只能算是一道開胃菜,根本不夠它塞牙縫的。
事到如今,我們也沒有了選擇。
這時候,即便我們想退回去,都不一定能找到路,只能繼續往前走,找到景老再說。
就這麼繼續往前走了一天一夜,在我們走到筋疲力盡,基本上喪失了對於生命的渴望,只是由於慣性,還勉強拖著兩條腿,疲憊地往前走,沒有目的,也沒有希望,就是一直朝前走著。
晚上睡覺時,心裡甚至會湧起一種莫名其妙的念頭:就這麼睡著了,永遠不要醒來好了。
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
開始是懶,這個可以理解,後來竟然發展到亢奮。
不光是我,連一向沉穩的小馬和趙大瞎子也變得越來越懈怠,拖著懶洋洋的步子,甚至連食物都不怎麼吃了,人還不覺得會餓,精神反而很好,有時候一整夜都不怎麼合眼,就這麼對付過來了。
情況有些不對勁。
我們幾個人簡單商量了一下,現在是不是人太累了,導致迴光返照了,為啥我們不怎麼吃東西,也不怎麼睡覺,精神反而越來越好了呢?
小馬說,他在做和尚時,也有過這種經歷,不過那是因為對於宗教極度的虔誠和亢奮,別說不吃不睡,就算用香火燒掉指頭都不覺得疼。
趙大瞎子則肯定地說,這種感覺跟抽了鴉片煙一樣,亢奮得不大正常。
“鴉片煙?”我一愣,接著就讓大家四處找找,看看這裡會不會像是神山一樣,種了許多罌粟?
沒想到,大家找了一會兒,又找了一會兒,周圍全是大片大片綠油油的草葉,並沒有罌粟。
雖然沒找到罌粟,我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我們開始強迫著自己按時睡覺,定量吃飯,卻發現情況越來越糟糕。
我們現在每天吃的東西越來越少,吃多一點兒,反而會覺得噁心,甚至想吐出來。
雖然幾個人不可避免地迅速瘦了下來,但是我們的精神越來越好,情緒越來越激動,可以整晚上不睡覺,而且胸腔里像是憋了一堆火,總像拼命喊出來才過癮。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
小馬一句話描述得特別到位,就像是吃了搖頭丸。他解釋,在一些舞廳、歌廳,會看到一些衣著暴露的小MM特別興奮,在台上拼命搖著脖子跳舞,一次能搖一晚上,也不覺得累,這就是嗑藥了,要“HI”出來,不然會出人命。
我們現在的感覺有點像是藥嗑多了,有點“HI”。
在這種荒蠻原始的地方,我們幾個人全“HI”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就“HI”到閻王殿裡去了。
這天晚上,我們很早就睡著了,迷迷糊糊躺在床上,也搞不懂自己到底睡著了,還是沒睡著。
後來實在難受,索性走下床,去外面撒尿,順帶走走。
月光如水,清涼涼照在地上,一切都恍恍惚惚的,河水嘩啦嘩啦響著,到處都是茂密的樹林,看不到河水究竟在哪裡。
月光下,霧蒙蒙的水汽漂浮在半空中,如夢如幻,仿佛夢境。
信步走了幾步,我踩斷了一根樹枝,樹枝落到河水中,驚起了一群螢火蟲,螢火蟲在河邊低低飛著,成千上萬隻不知名的蟲子在密林中突然率性叫起來,四面八方,到處到處都是,人像置身在一片稠密的蟲雨中,讓我幾乎忘記了一切。
這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嘶嘶的鳴叫聲。
回過頭去,就看見一條巨大的蛇,從樹上探下半截身子,吐著血色紅的芯子,嘶嘶叫著,朝我滑了過來。
我嚇了一跳,轉身就跑“瞎子!瞎子!”
沒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