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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他姓孔,外號叫孔老八!他家是四川的,攀枝花!他跟我說過,他家那邊有一年下冰雹,一個雹子有磨盤那麼大,把牛都給砸死啦!”
沒想到,原本精神奕奕的關東姥爺,聽到這個名字後,一下子頹然了,像是突然老了好多歲,喃喃地著:“孔老八啊,孔老八,你果然還是忘不了當年的事情啊!你給他起這個名字,是為了說給我聽嗎?!”
我有些搞不懂關東姥爺這句話的意思。
聽他的意思,當年我姥爺、他、景老,還有孔老八的爺爺,都是一起的兄弟,我姥爺是老四,景老是老五,他是老九。
聽他的口氣,孔老八的爺爺當年也是他們一夥的,排行老八。
可是後來,他和他們之間產生了一些恩怨,所以現在給他孫子也起了這麼一個外號。
我心裡一陣難受,我那個大學時上下鋪的同學,曾經無話不談的好兄弟,那個看起來憨厚老實的孔老八,難道真的是他要害我嗎?
我試探著問他:“關東姥爺,孔老八他是?”
擺擺手,示意我不必說了,說:“那是我們老一輩的事情,你們就別摻合了。對,我跟你說,你趕緊回去吧,這裡面的渾水不是你能淌的。”
我一下急了,費了那麼大的勁兒,就是想下去救小舅、瞎子他們,這就讓我回去,我怎麼能接受?
關東姥爺不耐煩地揮揮手:“你救這個,救那個?!你能救出來個屁!你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點兒本事,你能救誰?!這路邊的流浪狗都比你強!你就老老實實在外面呆著吧,別給我們添亂啦!”
(此處插播一句作者的話:死小七,你知道現在有多少讀者想讓你趕緊不?!給我爭氣點,老子都要撐不住了)!
我被他當頭棒喝,一下子怔住了。
確實,一直以來,我都是想著怎麼去救人,怎麼去拼命,卻沒有想過,自己根本沒用,不僅救不了人,反而成了別人的累贅!
長久以來,都有瞎子站在我前面,為了擋雨擋風,真是變成了我一個人,還真的什麼都幹不了。
但是我情理上還是接受不了,自己一個人默默離開,倔強地站在那兒,又替他們著急,又慚愧自己的沒用,眼淚啪啪往下掉。
關東姥爺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行了,你也別太擔心了,這些事情本來就跟你沒關係,你快點回去吧!”
我看了看他,想說什麼,在嗓子眼裡卻被哽住了,弄了好久,才憋出來一句話:“姥爺,小舅他會死不?”
關東姥爺一愣,接著哈哈大笑:“你放心,其他人不好說,就這小子,一肚子壞水,就算我們全死完了,他都不會死!”
我破涕而笑,心裡舒服了好多,又問他:“那山魈呢?”
關東姥爺說:“那個黑小子,說實話,我都摸不清他的路子。他那個野路子,但是管用!說實話,要不是他,我們估計現在早就死了幾次了!”
我點點頭,最後又問:“那瞎子呢?他沒事吧?”
關東姥爺安慰我:“沒事,沒事,都沒事,皮厚肉糙的有啥事,趕緊回去吧!”
我還不死心,繼續問:“關東姥爺,我想問一下,當年您是不是進入到殺龍嶺?”
關東姥爺這次猶豫了一下,吸了一口旱菸,才沉重地點點頭。
看來小舅猜想的不錯,他就是當年那個知青,進入過殺龍嶺的三個人之一。
都到這個時候了,我也顧不得了,直接問他:“姥爺,我不怕死,不然我剛才就不下來了。我就是想知道,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關東姥爺嘆了一口氣,說:“當年的事情,哪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不瞞你說,別說你,就算我和你姥爺,都說不清楚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又問:“那殺龍嶺,它到底在哪兒?”
關東姥爺眯著眼說:“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我又問:“那藏北鷹墳呢?你們為啥非要進去?那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怪物?”
關東姥爺嗤笑著:“怪物?你見的怪物還少啊?狼城你也去了,那就沒怪物?”
說實話,我現在還搞不懂狼城的事情,趁機問他:“姥爺,上次去陰山狼城,你怎麼沒去?那狼城裡,到底是啥?”
關東姥爺冷哼一聲:“我要是沒去,你們能那麼順利?”
我左想右想,還是想不到他到底出現在了哪兒,但是也不好繼續問,就換了一個話題:“那姥爺,狼城到底是怎麼回事?”
關東姥爺說:“怎麼回事?小朋友不聽話,就要打屁股,就是這麼回事!”
我咂摸了一下,心裡大概有了點兒頭緒,又問他:“那藏北鷹墳也跟狼城一樣嗎?那裡面也有怪物要消滅!”
關東姥爺搖搖頭:“這裡面的東西不一樣,不然也不會這麼折騰了。”
我來了興趣,問:“那這地下到底是什麼?那頭巨鷹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這底下真像山魈所說的,鎮壓著魔鬼。”
關東姥爺淡淡地說:“這裡面,鎮壓的可不是魔鬼。”
我看秘密逐漸浮出水面,也越來越激動,繼續問:“那鎮壓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