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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佩服起他們這幾個孩子來:這幾個孩子,看起來也就五六歲,竟然那麼聰明!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震驚了。
那稍大的男孩子,等到刺蝟完全沉到水下,不再掙扎時,用木棍將刺蝟撈了上來。刺蝟忙伸長了腦袋,大口大口往外吐水。這時,那男孩把瓮在地上摔破了,撿了塊鋒利的碎片,狠狠朝著刺蝟深長的腦袋切下去,竟然一下就把它的腦袋切了下來。
我吃了一驚,這孩子下手怎麼那麼狠?!
接下來,更讓人恐懼的一幕發生了。刺蝟頭被切掉後,鮮血從斷頸處噴射出來,那男孩竟然用手提起還在抽搐的刺蝟,用嘴去接那鮮血,大口大口喝著。他喝飽後,又讓另外兩個孩子接著喝。三個孩子喝得滿臉腥,還意猶未盡地用舌頭舔著嘴角的血跡,讓我看得毛骨悚然。
喝完血,三個孩子,滿臉血跡,面目猙獰,竟然都扭過頭,朝我貪婪地看著,看得我一陣心寒。
這時候,電話響了,獵場派了一輛拖車過來,師傅在找我。我迅速離開,心裡還真有點害怕了那幾個孩子。
趕到趙大瞎子那兒,他已經在大炕上支起了一張小桌子,上面鋪下了幾個碟子,有滷牛肉、鹹水花生、醬豬蹄、松花蛋,還開了瓶牛欄山二鍋頭,自己正盤腿坐在那美滋滋喝呢!見我進來,使勁招呼我,小七,快上炕,快上炕,今天咱們必須喝夠!
我上了炕,跟他碰了幾杯,熱辣辣的酒在身上走了一圈,感覺心裡舒坦多了,順帶說起那三個孩子的事情。沒想到,趙大瞎子一下子嚴肅了,問我是不是兩個男孩,一個女孩,看起來五六歲的樣子?我連連點頭,是,是,你認識他們?趙大瞎子惡狠狠地說,竟然跑了那麼遠,操!
他跟我擺擺手,迅速撥通了電話,通知人趕緊帶著獵槍和狗,去西山附近抓那幾個兔崽子!我嚇了一跳,這獵場怎麼還抓孩子?這是改成收容所了,還是變成人販子了?趙大瞎子跟我解釋,說我當時看到的三個孩子,並不是人,而是獵場前幾天跑掉的幾匹狼!
我嚇了一跳,說:“你他娘的喝多了吧?這人和狼老子還分不清?!那明明就是幾個孩子!”
趙大瞎子說:“小七,大山裡的事情,跟你說不明白。俺告訴你,那真是狼崽子!俺們上次從東北帶回來一窩,本來想養在獵場,結果,白搭!這玩意兒養不熟,前幾天連夜跑啦!當時俺專門看了,三隻狼崽子,兩隻是公的,一隻母的。母的最小,公的一隻大,一隻小。”
我迅速回憶了一下,那三個孩子還真像是趙大瞎子說的,二男一女,女的最小,男的一大一小,難道這狼還真成精了,能幻化成人形了?
再想想,那三個孩子破衣爛衫出現在那裡,也確實不合適,而且三個孩子臉型狹長,生喝刺蝟血,看起來還真不像是人類,更像是狼!
但是,不管怎麼樣,我也接受不了狼能幻化成人這種說法,這簡直是太扯淡了,難不成獵場是要拍《西遊記》嗎?
趙大瞎子耐心給我解釋,狼這東西最邪性,不能按照常理來推算。他在大山深處,也聽說過好多這種事情。狼吃了人後,會將死人的衣服披在身上,再弄個破草帽戴在頭上,蹲在橋底下,手裡還舉著一個竹竿,看起來像是有人在釣魚。有人路過,他還能在喉嚨里發生“嗯哼”的聲音,像是老人在跟過路人打招呼。這過路人要是過去看看,就被這狼撲倒給吃掉了。
再回想一下,當時天已經擦黑了,那個大孩子頭上確實戴著一頂草帽,其他兩個孩子一直都藏在他身後,我也沒仔細看,就覺得他的臉很長,髒乎乎的。現在想想,那草帽下還真可能是一張狼臉。
這樣想想,我不由打了個寒噤,這狼可真是成精了,不僅能裝扮成人的樣子,甚至還能用黑螞蟻捉刺蝟,這他娘的還是狼嗎?!
趙大瞎子也感慨著,說:“這年頭呀,狼比人還精呢!狼精,狼精嘛!”
又扯了一會兒,我才想起來問他正事,他在電話里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邊喝酒,邊絮絮叨叨地跟我還原了事情的始末。
幾天前,那人在我鋪子裡賣了皮子後,不知道從哪裡搞了把槍,揣在身上,連夜扒火車去了大興安嶺首府加格達奇。在那裡,他又裝成挖山貨的,搭上了一輛去林場運木材的卡車。從半路進山後,這小子猛往老林子裡扎,差不多扎進去了兩三天的路程,就在一處原始森林裡死掉了。屍體被一個老獵人發現,報了警,森林武警派人過去一查,發現那人早死透了,打開軍大衣一看,裡面皮包著骨頭,皮一碰就破,肚子都爛透啦!
他們覺得有些奇怪。老林子裡啥都有,豺子、野狼、老虎、黑瞎子,死上個把人太正常了,但是那人死得有點古怪。你也知道,老林子裡溫度低,人死個十天半個月,屍體也不會爛。還有就是,那裡可是大興安嶺深處,啥野獸沒有?那人咱們看著是死人,在動物眼裡那就是一塊大肉,咋沒東西吃他?
第6章 “老林子裡,啥邪乎玩意兒都有!”(5)
這些還好,最可怕的就是,那人臨死前,肚子被啥東西給豁開了,腸子流了一地。他竟然拖著腸子,足足爬了十幾米,最後扒光了一棵白樺樹的一段樹皮,用指甲在上面寫了個人名,把指甲都弄折了兩根,整得一棵樹上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