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四十八章 勢
許紫煙苦笑道：「名存實亡！」
李懶懶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那秘宗呢？」
許紫煙笑了，李懶懶也笑了。
「李懶懶，你要幹什麼？」岩石上女子向著李懶懶喝道。
李懶懶朝著她深施了一禮道：「季師姐，懶懶從此刻起脫離天香宗。」
「你敢？」季天華柳眉倒豎：「你敢叛出宗門？」
李懶懶垂下眼帘道：「季師姐剛才不是說過我們都離開宗門那一刻就已經不再是天香宗弟子了嗎？我只不過是不願意隨著你們去海外罷了。」
「你……」季天華羞怒地等著李懶懶。
李懶懶縱身一躍，飛到了岩石之上，卻沒有去看岩石上的季天華，而是望著許紫煙道：
「紫煙，我們走吧！」
「好！」許紫煙淡然一笑，一手拉著李懶懶，一手撕開了空間，瞬間消失而去。
季天華望著許紫煙和李懶懶消失的方向，臉上陰晴不定，最終恨恨地一跺腳，身形沖天而起。
「我們走！」
數百道身影沖天而起，向著大海的深處飛去，落霞在海面倒影，真實與倒影之間，數百條身影迤邐而去。
呼嘯山脈。
太虛宗遺址。
空間裂開了一道裂縫，許紫煙和李懶懶的身形從裡面走了出來，向著大手印湖邊落下。許紫煙的目光望向了四堂堂主，臉上不由現出了一絲苦笑。
「廖堂主。如果我遇到了不可抵擋的力量，你們也幫不上忙。所以，你們還是離開吧。」
「許宗主……」
許紫煙擺擺手道：「我不喜歡總是有人在我身旁監視。」
「我們不是監視……」
「我知道。但是我不喜歡。你們離開吧，否則我就離開。」許紫煙的語氣變得堅定。
四堂堂主相互對視了一眼，目光中俱是露出了無奈，最終向著許紫煙拱手為禮，身形一縱便消失在空間。
殘陽如血，倒影在大手印湖泊之中。許紫煙和李懶懶並肩負手而立。
「為什麼留下來？」
李懶懶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浩劫降臨，大家同屬秘宗。你留下，我怎麼可能走！」
「那……如果我們僥倖度過了浩劫，你有什麼打算？」
「你會重建太虛宗嗎？」
「不知道！」許紫煙沉吟了片刻道：「如果宗門的那些弟子還活著。我就重建。否則……」
李懶懶雙目一睜，臉上慵懶的神色一掃而空，吃驚地問道：
「太虛宗沒有被滅？」
「不知道！」許紫煙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道：「我感覺他們都還活著。」
李懶懶臉上的震驚之色漸漸淡去：「如果你重建太虛宗，我就加入太虛宗。如果你不重建。我們就一起遊歷天下。」
「好！」許紫煙精神也是一振「何謂浩劫？一群鬼魅魍魎。我們一劍破之！」
「哈哈哈……」湖面上蕩漾著兩個人清脆的笑聲。
大手印湖畔多了兩間木屋，許紫煙和李懶懶就在這兩間木屋中修煉。許紫煙在溝通著第五條天地之橋，李懶懶在一邊煉化著丹妖之氣一邊領悟著丹妖之氣內蘊藏的天道。花仙子將在仙主宮內得到的丹藥之氣拿出了一部分分給了五百個精英弟子，許紫煙又贈送給了李懶懶一些。李懶懶在離開天香宗之前就已經突破了天尊期，成為了一個真正的人尊期大修士，此時正在向著人尊中期逼近。
許紫煙今天難得地在放鬆，她昨天剛剛溝通了第五條天地之橋，需要放鬆一段兒時間。此時她正在坐在湖邊的一塊岩石之上。手中握著一根魚竿在那裡悠閒地釣魚。
猛然間，許紫煙抬起了頭向著遠方望去。見到天空中正有一條人影向著這裡飛掠而來。許紫煙微微皺起了眉頭，天空中那條人影所經之處，殺氣舞動天空，周圍的白雲紛紛破碎。
「嗖……」
沙小凡從空中落下，跪在了許紫煙的面前。身上的殺氣已經如同實質，如同火焰一般地在身體周圍搖曳。
「拜見師父！」
「小凡，起來吧！」
「謝師父！」沙小凡從地上站了起來，垂手立在了許紫煙的面前。
「有事？」許紫煙舒展開眉頭，輕聲問道。
「師父！我在修煉上遇到了麻煩！」沙小凡輕聲說道。
許紫煙上下打量著沙小凡，見到此時的沙小凡已經是仙皇初期，只是她身上的殺氣從內向外地不住地升騰。再看她的眉宇之間，浮動著殺意。這分明就是一種殺氣控制不住的徵兆。
「你有些控制不住殺氣了？」
「是！」
不遠處「吱呀」一聲門向，李懶懶出現在門口，看到沙小凡，神色便是一楞。慢慢地將身子靠在門框上，心中暗道：
「這小子好重的殺氣。」
許紫煙微微垂下了眼帘，貌似在專注地釣魚，實際上她是在思索著沙小凡的問題。沙小凡垂手站在許紫煙的身旁，一動不動。
雖然沙小凡的身體沒有動，但是在李懶懶的眼中她卻是在不停地動。因為那升騰的殺氣幻出了無數沙小凡的影子想要升騰而去，但是卻被沙小凡束縛，只是那沙小凡似乎也十分的辛苦，額頭上已經顯出了汗水。
「呼……」
許紫煙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抬起了眼帘望著沙小凡道：「小凡，你先學會勢吧！」
「勢？」沙小凡神色一愣道：「師父，我會勢！」
「是嗎？」許紫煙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對著師父施展看看！」
「好！」
沙小凡沒有什麼猶豫的，許紫煙的修為比她高出太多，反正不會傷害到師父。心念一動，殺意瀰漫，升騰在她周圍的殺氣向著許紫煙蔓延而去。
但是許紫煙卻依舊坐在那裡，身上連衣角都沒有飄動一下。
「小凡，你這不是勢！」
「不是勢？」
「嗡！」
許紫煙的身上爆發出一股凌厲的殺氣，向著沙小凡奔涌而至，沙小凡釋放出來的勢便如同陽春白雪一般地融化了。沙小凡的身子蹬蹬蹬地向後倒退了三步，正感覺到自己無法抵擋的時候，許紫煙的勢飄然而散。
「師父，您是殺氣……」
「呵呵……每個人都有殺氣，區別只是你專注於殺道，而別人沒有。」
「但是……師父的殺氣要比弟子厲害許多，這可是因為師父的修為比弟子高？不對，以弟子對殺道的了解，殺氣和修為無關。」
「不錯！」許紫煙讚賞地點頭道：「的確與修為無關，區別就是師父的殺氣形成了勢，而你的殺氣還沒有形成勢。如果你任由這些殺氣散亂，肆無忌憚，最終便會侵蝕你的靈魂，讓你成為一個只知道殺戮的傀儡。避免這個結果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掌控！
掌控殺氣，想要掌控了殺氣，你就必須先修煉出勢！殺氣的勢！只有修煉出勢，掌控殺氣才算作小成。」
許紫煙魚竿輕甩，一條大魚便被許紫煙精準地甩進了身邊的水桶中，然後放下魚竿道：
「其實所有的道走到了極致都是同一條道，如今我們看到的不同道路，只不過是大道了分支。順著這些分支一直向前走，終歸殊途同歸，走上同一條大道。
說到殺氣，師父並不是了解太多。但是師父修煉的道中也包含一點兒殺道。以師父的看法，殺道的關鍵在逆！天下大勢無非有兩種，一種是順，一種是逆。而殺道走的就是逆！
你要好好領悟逆這個字！」
許紫煙從岩石上站了起來道：「來，小凡你來體驗一下逆！」
「嗡……」
許紫煙的殺氣再一次瀰漫了出去，沙小凡閉上了眼睛在許紫煙的勢中飄搖，只是瞬間便汗透衣衫。許紫煙將勢收回，重新坐回了岩石之上，拾起魚竿，給魚鉤上魚餌，然後一揚手，便又坐在岩石之上不動。
夕陽落盡了最後一絲餘暉，一彎新月漸漸斜掛天際。慢慢地越升中天，一直站立不動的沙小凡睜開了眼睛，望向了依舊坐在岩石之上的許紫煙道：
「師父，能在指點一下弟子嗎？」
許紫煙淡淡一笑，右手依舊握著魚竿，左手伸出一根手指向著沙小凡輕輕一點。
「轟……」
一股暴虐的能量向著沙小凡衝擊了過來，這是一種破壞一切的能量，仿佛要破開天地的束縛，逆斬蒼穹。
「砰砰砰……」
沙小凡雙拳連連擊出，渾身的殺氣開始向著雙手匯聚，匯聚成滔滔大河向著許紫煙點出的那一指奔涌而去。空氣中響起了劇烈的爆鳴聲，但是許紫煙的那一指卻摧枯拉朽一般地破去了沙小凡的勢，到達了她的眉心，然後悄然散去，仿佛從來沒有出現一般。
湖泊再次沒有了聲音，除了蟲鳴一切變得寂靜無聲。許紫煙依舊在釣魚，沙小凡依舊垂手而立，不遠處的李懶懶依舊慵懶地依靠在門框之上。
但是沙小凡身上原本升騰的殺氣卻似乎收斂了一些。
原先的沙小凡，不用看到她的人，遠遠地就能夠感覺到衝突的殺氣。但是如今那殺氣卻明顯給人感覺弱了很多。一直關注著沙小凡的李懶懶卻知道，實際上不是弱了很多，而是強了很多，那些殺氣是收斂了，而不是減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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