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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9:這九州四海,我要百分之百(十八)【求月票】

    雖說秦恭奉姜芃姬為主,但他的心還是偏向舊主許斐的。

    如今舊主有難,秦恭焉能坐得住,慢慢騰騰趕路?

    恨不得給自己插上一對翅膀,飛也似得趕到許斐身邊。

    楊思擰眉,問他,「秦校尉這是鐵了心要撇開這萬餘大軍,自個兒去孤軍奮戰?」

    秦恭默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

    哪怕他緊趕慢趕去了山瓮城,身體也接近極限了,除了給敵人送個人頭,還有其他意義?

    若是不這麼做,難道讓他眼睜睜看著山瓮城破,舊主死於他人之手?

    做不到啊!

    楊思雙眸微眯,平靜的眸子似醞釀著什麼,那東西一閃而逝,快得無人能捕捉。

    等火候差不多了,楊思唇角噙著淺笑,優哉游哉地開口。

    「思有一計,或許能解燃眉之急。」

    秦恭連忙道,「軍師快快講來,若能解決眼前困局,您便是恭再造恩人。」

    楊思也不忍心逗秦恭,這小子急得眼眶都要紅了。

    「此計倒是簡單。」楊思笑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我們先鋒僅有萬人,但許裴帳下斥候不可能遍布整個東慶北方。不如散播虛假消息,捏造消息,讓他們懷疑先鋒營只是吸引他們耳目的魚餌,真正的主力大軍則繞了另一條路,兵分三路,以三路夾擊之勢偷襲浙郡。」  

    秦恭認真聽著,越聽眼睛越亮。

    「軍師的意思是讓他們調撥前線兵力回防,從而降低山瓮城的壓力?山瓮城內資源還算充足,仗著險峻地勢和天險,破城不易。我軍再加快行軍步伐,興許能趕在山瓮城破之前抵達?」

    楊思雙手攏在袖中,淡笑著道,「正是這個理。」

    這倒是個好辦法,可想到另一件事情,秦恭面上的笑容逐漸沉寂。

    他愁眉不展地道,「軍師之計確實好,但許裴帳下謀士韓彧卻不是好對付的。除他之外,還有一個出身諶州疆定郡的五味。先生的計策,到這二人面前極有可能被看破——」

    楊思的表情有些僵硬。

    「秦校尉,據思所知,韓文彬此時並不在滬郡。」楊思道,「還有,那五味是怎麼回事?」

    秦恭不解,「軍師指那個五味?據聞此人常與韓彧相交莫逆,二人聯手,極其難纏。」

    秦恭的父兄還在對方手上吃過虧呢。

    倒是近幾個月,前線沒聽到「五味」的消息,像是神隱了一半。

    楊思訕訕地道,「如果你說的五味是指酸、苦、甘、辛、咸,那是思給自己取的諢號。」  

    秦恭:「……」

    前兩年吧,為了鞏固許裴和自家主公的聯盟,楊思假借盟友的關係,給許裴出了不少能錦上添花的主意,以此彰顯結盟誠意。他還借著這個機會,光明正大地摸清浙滬二郡的底細。

    楊思不想自家主公誤會,待在許裴地盤的時候,常常讓人用別號稱呼自己。

    嗯,他給自己取的別號就是「五味」——

    酸、苦、甘、辛、咸!

    十分有吃貨氣息的別號。

    他不喜歡那些充斥文藝氣息的雅號,倒是對「五味」這個俗稱頗為鍾愛。

    秦恭眼皮子都抽了,「軍師便是『五味』?」

    不知怎麼的,平日讓楊思喜歡的別稱,如今卻有些羞恥。

    「嗯。」

    得到肯定回復,秦恭信心倍增。

    「此事便依軍師所言。」

    楊思便是「五味」,這個真相讓他有了莫名的底氣,心安不少。

    縮短六日路程是不現實的,但緊趕慢趕,縮短個兩三日還是能做到的。

    既保證了速度,還保證了兵卒的戰力。  

    山瓮城危在旦夕,城外敵軍日夜不停地發起進攻,許斐帳下兵卒只能疲於應付。

    隨著一日日過去,原本堅固的城郭變得斑斑駁駁,牆體出現明顯的破壞痕跡。

    每一次進攻,不管是進攻方還是守護方都要付出慘烈代價。

    鳴金收兵之時,兩方都要丟下不少兵卒的屍骸,空氣中瀰漫的血腥氣接連數日不曾中斷。

    許斐幾乎是掐著指頭數日子,內心備受煎熬,本就枯燥的鬢髮短短數日染上了灰白。

    「援軍還沒來?」

    每日他都要問這話,有時候還要問個數十遍,每次都得到讓他失望的答案。

    沒來——

    許斐的神經緊緊繃起,情緒也越趨於失控。

    因為疲於防守,他竟沒發現許裴大軍近幾日的攻勢緩和很多。

    這個緩和也只是相較而言,山瓮城被破已經是定局,區別在於早幾天和晚幾天。

    殊不知,許裴這邊被楊思想辦法散播的流言弄得人心惶惶,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密使傳回消息,柳羲大軍以萬餘先鋒營做誘餌,暗地裡兵分三路偷襲浙郡——這消息若是屬實,主公不如暫緩攻勢,先回援穩住浙郡?許斐已是強弩之末,犯不著為此冒險啊。」  

    這種聲音比較多,但也有不同的聲音。

    程巡道,「密使的消息未必能盡信,這幾日並無斥候傳回柳羲分兵偷襲的蛛絲馬跡——」

    同僚駁斥道,「既是偷襲,豈能輕易被斥候發現?何謂奇兵?重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程巡擰眉,眼底略帶厭惡之色,駁問道,「既然奇兵,為何密使又得到這個消息了呢?」

    密使能得到消息,沒道理前方斥候沒有發現行軍蹤跡。

    同僚語噎。

    相較於程巡的激進,帳內其他人都趨於保守。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行事謹慎一些總沒有錯。

    斥候行動比較明顯,目標大,敵人避開他們容易。

    密使則偽裝成普通百姓,混跡各種地方,敵人不易察覺。

    二者消息不一致,但不能因此就否定敵人沒有分兵啊。

    一番據理力爭,程巡和他們只能各退一步,選擇比較保守的方案。

    調動部分兵力回援,山瓮城繼續干!

    這些,正好掉入楊思的算計之中。  

    直至——

    韓彧忙完浙郡事宜,匆匆趕往滬郡前線,半道發現己方軍隊回撤,頓時大驚失色。

    許裴兵力碾壓許斐,這還能被人懟回家?

    抓來一問,韓彧氣得汗毛都要炸了。

    誰讓許裴去懟許斐的?

    真要懟死許斐,辛辛苦苦給柳羲做嫁衣不說,還幫人家處理了一個隱患。

    懟了就懟了,誰又讓許裴撤回一部分兵力回援浙郡的?

    三路兵馬聽著唬人,但若要神不知鬼不覺偷襲,一路人馬頂天兩三千。

    三路相加不過萬,偌大浙郡還能被他們捅穿不成?

    一聽就是楊思那廝的障眼法。

    如此筆直的魚鉤,哪條傻魚跑去咬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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