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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求月票】:伐聶良、攻楊濤,劍指天下(五十六)

    「你想要權利,為什麼不明說——為什麼不明說啊!」聶清渾然沒了平日裡的儒雅和淡然,雙目布滿了血絲,哽咽著道,「倘若你有那麼丁點兒信任我,稍稍坦誠,我必會盡力襄助你。你想要的而我有的,我會儘量給你。聶洋!我何時虧欠過你!可你為什麼要奪走我的父親?」

    聶清的情緒瀕臨崩潰,眾人聽了為之動容,連冷心薄情的聶洋都不知該如何回駁。

    因為他知道,聶清方才說的話都是真的。

    「你想要的……為何不明說,非得害死我父親,為什麼啊!!!」

    聶洋神色暗淡下來,失血的雙唇微微翕動,仿佛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面對聶清的質問,縱使聶洋無情至此,他也覺得胸腔堵著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呼吸困難。

    系統在暗中譏笑道,【你被感動了?居然信了他的話?聶良不死,哪裡輪得到聶清掌權?聶清這些話也就騙騙你而已。若是聶良不死,他也不可能坐視不管,看著寶貝兒子輔佐你吧。】

    權利這種東西為何拿起來就很難再放下了?

    不僅僅是因為權力迷人,更是因為擁有權力才能保護自己。

    舉個簡單易懂的例子,倘若聶清說服了父親聶良,逐漸放權給聶洋,那麼聶清就不擔心聶洋掌權之後對他不利麼?依照聶洋的脾性,卸磨殺驢、過河拆橋是很稀罕的事兒?  

    失去了權利,等同於卸下了所有盔甲,在敵人面前露出毫無防禦能力的軟肉。

    聶洋苦笑一聲,【虛偽也好,真誠也罷,至少他說得出這話。不論如何,現在他是真心的。】

    聶清是真心誠意對他好,奈何這點兒好無法阻攔聶洋追求權勢的腳步。

    「你殺了我吧,沒別的好說的。」聶洋聲音嘶啞地道,「聶良的毒是我下的,我承認。」

    聶清原以為聶洋會為自己狡辯一二,沒想到如此乾脆利落就承認了。

    他用手指點著聶洋的心臟位置,一字一句道,「權力在你眼裡,當真有這麼大的魅力?」

    聶洋淡淡地道,「人活一世,追求的不就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

    聶清不得不承認,聶洋的說辭是正確的,但他無法接受聶洋追求權力而施展的手段。

    靠著陰毒走到這一步,湮滅做人的良知,縱然君臨天下,不過是個旁人聞之色變的暴君。

    「聶洋。」聶清呼吸沉重,淚水早已停止,但眼眶的紅絲比之前更加駭人,揪著聶洋的領子靠向自己,一貫清澈的眸子染上凶戾,咬牙道,「我與你恩斷義絕,黃泉路上不復相見。」  

    聶洋費勁兒地勾唇,笑道,「自然是不相見的。小弟腳程快一些,倒是能見到光善公。」

    衛応和樊臣在一旁聽了,面色劇變。

    聶清一怒之下將捆綁成麻花的聶洋踢倒在地。

    聶洋側臉在地上擦了一段,臉頰被地上的砂礫劃出了血絲,他笑著彎起了腰,雙膝蜷曲在地上,借力跪坐起身,餘光望向聶清,略帶憐憫地道,「兄長可知,光善公昨兒丑時去了。」

    儘管衛応二人呵斥聶洋閉嘴,他仍是不怕死地說完了這話。

    昨兒……丑時?

    聶清露出幾分茫然,扭頭看向衛応以及樊臣。

    父親頭七都過去了,怎麼可能昨兒丑時才走?

    衛応見狀,知道隱瞞不住,直言道,「先主的確是昨夜丑時故去的。先前那次……準備入棺的時候嗆了口氣,這才醒來。先主命我等隱瞞,暗下布局,這才沒有告知大伙兒。」

    聶清道,「父親……連我都瞞著?」

    衛応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聶洋,聶清頓時悲從心來,本就傷痕累累的心臟又受一擊。

    樊臣道,「先主這麼做,絕非是不信任主公。事實上,先主是打算將死訊傳出去,看看那些狼子野心的傢伙坐不住。清理了這些人,主公以後的路才能平坦。先主此舉,用心良苦。」  

    聶清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看這情形,父親人生最後幾天應該是被衛応和樊臣聯手藏在哪裡,一個人孤獨躺在病榻上等待死亡降臨。病痛不僅僅折磨身體還會折磨精神,身為人子一想到那個場景便覺得窒息。

    父親臨終前卻無兒女伺候,不知他心中是何等滋味。

    接連打擊之下,他沒有心情再理會聶洋這事兒了。

    「岳父,樊卿……聶洋便交由你們處置。」聶清將腰間的佩劍丟在一旁,有氣無力道,「按照事先計劃好的,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將他帶離這裡,不想再看到他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聶洋聽後睜大了眼睛,追問道,「為何不親自殺我?」

    聶清頭也不回地道,「我嫌髒手。」

    衛応見聶清離去,嘆道,「倘若此事能讓少主學會心狠,倒也不算太壞。」

    他讓人給聶洋套上寬大的麻袋,暗中送出營寨。

    聶洋躺在車板上沉思靜默,系統詫異問他,【聶清是瘋了,難不成是想放了你?】

    【你會放過你的殺父仇人?】聶洋譏誚地反問,隱隱猜到了什麼,他閉上眸子保留體力,腦海中卻在迅速浮現過往的記憶,開心的、難過的、悲傷的、憤怒的……形形色色,構成了他的一生,【我現在頂著聶清的臉,除了衛応幾人,沒人知道我是冒牌貨。若是我在營帳鬧騰,不慎惹來其他的聶良舊臣,聶清就是渾身張滿嘴也解釋不清了。自然要秘密處死才行。】  

    系統終究是系統,儘管很有能耐,但它太傲了,根本不屑去揣摩螻蟻的心思。

    這番解釋也算合理,它就沒有繼續追問。

    聶洋鼻尖冷哼,唇角勾起詭譎的笑。

    正是因為系統不屑揣摩螻蟻的心思,所以它註定要失敗。

    聶清是個什麼性格?

    他寧願自己出事也不願意聶氏出亂子,倘若沒有百分百各歸其位的法子,聶清就不敢動自己。哪怕是殺父之仇,他也會咬咬牙,暫時忍下來。畢竟,聶清對於如今的聶營太重要了。

    聶清狠心殺自己,可見他有辦法恢復本來的面貌。

    要麼是找到了世外高人,要麼……聶清知道了什麼秘密……例如聶洋身上有妖邪附身?

    殺聶洋容易,但除去這個妖邪卻很難。

    當聶洋猜到這層,他的腦海突兀浮現姜芃姬在戰場上斗將的身姿。

    若是所料不錯,聶清是打算將他和系統一起除去。

    這點兒推測,聶洋是不會告訴系統的。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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